玄颠道长的名声如何?
自然不用多说,已经彻底的砍出威望,哪怕没见过玄颠道长的,都知道玄颠道长嫉恶如仇,斩妖除魔从不手软,甚至为了斩杀祸害,可以不顾虑任何势力。
所以当林凡说要去除掉邪祟时。
陈世杰从未怀疑过。
甚至要以命彻底毁掉山门村时,他都不觉得这是骗人的。
次日,清晨。
一辆马车朝着城门口行驶而去,速度越来越慢,直到门口处被百姓们拦住。
“大人。”
百姓们的声音传来。
待在马车里的陈世杰掀开帘子走出,看到百姓们齐聚在此,诧异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一位年迈的老人在他人搀扶下,靠近马车,“大人,您这是要去哪啊?”
昨晚陈二故意请人喝酒,无意间说漏,说要跟随大人前去皇城复命,舍不得兄弟们,准备偷偷离开,让他们不要说出去。
但如他所想的一样。
怎么可能不传出去,这一传二,二传四,很快就传开了。
陈世杰站在马车上道:“皇命在身,本官要去皇城复命了,实在是不忍与各位乡亲父老们告别,便准备偷偷前去。”
“大人,您能不走嘛,我们瓜田县不能没有您啊。”
“是啊,是您的出现,给我们带来了希望,让我们知道原来除了活着,还懂得如何生活,如何体面的生活啊。”
百姓们挽留着,这对任何一位清官来说,都是无上的荣耀,是对自身付出的认可。
陈世杰表面伪装出不舍,但心里早就将这群刁民骂的狗血淋头,留在瓜田县能有什么屁用,他得去皇城,只有接近权利的中心,才能接触到更多的东西。
陈世杰抬头示意大家安静,“各位父老乡亲们,皇命难违啊,本官一拖再拖,不能再拖,否则……诶。”
这些年的磨练,早就让他将演技磨练的炉火纯青,除了他自己,谁能看出他的真实模样。
“大人……”
夏阳匆匆赶来,“大人,您这是要走了?”
如今知晓陈世杰为人的夏阳,总觉得面对陈世杰便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但没办法,都已经跟玄颠道长将戏演下去,只能硬着头皮接着。
“夏大人,你来了。”陈世杰微笑着,然后将自身的情况说出。
夏阳理解,面对百姓道:“各位乡亲们,陈大人得到朝廷的重用,该去皇城复命,你们拦着,我能明白,但这是害了陈大人啊,如今我们瓜田县在陈大人的治理下,风调雨顺,生活美满,该让陈大人去别的地方造福一方了。”
百姓们听闻,没有胡搅蛮缠,知道陈大人皇命难违,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
“夏大人。”
“卑职在。”
“本官离任之前,已经给你安妥好一切,你将接替本官的职务,从今往后你就是瓜田县的县令,莫要让本官失望。”
“是,大人,卑职一定不负大人所望,一定将瓜田县管理好,绝不让大人失望,百姓们失望。”夏阳坚定说道。
陈世杰点头,随后没有多说,而是让马车前行在百姓们不舍的目光中穿梭着,他拱手跟百姓们道别,在这一刻,陈世杰只觉得心情爽的很。
有种将所有人玩弄在鼓掌间的感觉。
郊外。
陈世杰始终警惕着周围情况,虽说玄颠道长真的跟邪祟同归于尽,但还是有些紧张的,不过很快,他就放下心来,
没有那种异样的感觉。
“老爷,咱们先去哪?”陈二问道。
“先去金刚寺,将夏阳的事情处理好,就让金刚寺的人自己管理瓜田县,到时候他们要什么,就自己处理,总是烦我,谁有闲工夫理睬他们。”
陈世杰从不将那群秃驴放在眼里。
尤其是想到二十多年前自己流着鼻涕,哭着脸求那群秃驴帮帮忙时,那群秃驴高傲,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模样,就让他一肚子的火。
没过多久,马车停下,待在车厢里的陈世杰,感觉到停顿,询问着,“怎么了?”
“道,道长。”车厢外传来陈二的声音。
“什么道长?”
陈世杰皱眉,掀开帘子,颇为不满,但当看到前方站着的几道身影时,瞳孔微缩,神色一惊,显得很是不敢置信。
“玄颠道长?”
他不是跟邪祟同归于尽的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说不明白,但陈世杰还是急忙下了马车,匆匆迎面而来,“玄颠道长,你没事啊。”
林凡看着陈世杰,在功德之眼下,那股人道之气并未随着他,而是依旧凝聚在瓜田县的上空,这种法子到底是谁想的。
倒是有种,以你的清明程度,到了新的地方,依旧能凝聚新的人道之气。
林凡平静的微笑着,“贫道能有什么事情,倒是陈大人有位旧友,非常想念陈大人,万般求着贫道与陈大人见一面。”
“旧,旧友?”陈世杰心里咯吱一下,有种不妙的感觉,试探性的询问,“谁?”
“冯小姐,出来吧。”
冯露身为邪祟,道行不浅,又不是阴魂,光天化日显现很是正常,刹那间,周围温度陡然降低,一袭红衣很是突兀的出现在陈世杰的目光中。
陈世杰一屁股瘫坐在地,诚惶诚恐,瞪着眼看着冯露,那该死的恐惧记忆如同浪潮一般汹涌而来,狠狠地在他脑海里炸裂开。
“露,露儿。”
“住嘴。”
尖锐愤怒的咆哮声响彻,音波冲击震的陈世杰面部肌肉扭曲。
林凡他们站着看戏,“这家伙伪装功夫极高,幸好贫道能耐得住性子,一步步的将他勾引出来。”
狐妲己道:“道长慧眼如炬,任他如何伪装都不可能逃得过道长的道眼。”
猫妙妙道:“道长好厉害。”
此时的陈世杰看向林凡,连爬带滚的跪在林凡面前,“道长救我,救我啊。”
“陈大人,你这是何意,这位冯露姑娘可是等你二十多年了,还是去聊一聊吧。”林凡抓着他肩膀,将他提起来,然后用力一推,将陈世杰推到了冯露面前。
踉跄数步,跌跌撞撞的来到冯露面前,看着冯露苍白狰狞扭曲的容貌,吓得陈世杰连忙跪地,苦苦哀求着。
“露儿,放过我,我当时是被逼的,都是他们逼我的,我真的很爱你,真的很想与你成婚,可是他们真的在逼我啊。”陈世杰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那是恐惧到极致。
他没想到玄颠道长竟然跟邪祟合作,将他给引诱了出来。
冯露锋利的指甲轻轻在陈世杰脑袋上抓着,那种酥麻的感觉将陈世杰吓得裤裆潮湿,陈世杰转身连连对着林凡磕头。
“道长,救我,以前的事情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但我现在是位好官,我是瓜田县百姓们心中的父母官,将功抵过,给次机会吧。”
陈世杰明白能否活命只能靠道长。
他卖力的磕着头,不顾额头跟地面接触的痛感,磕的鲜血溢出。
“你这家伙看着就不老实,磕贫道有什么用,这时候你得磕被你害死的冯姑娘。”林凡说道。
“对,对,对。”
走投无路,被恐惧笼罩的陈世杰大脑早就空白,甚至连独自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连忙调转脑袋,砰砰砰的磕着头。
冯露泛着幽光的眼睛就这般毫无感情的盯着陈世杰。
忽然。
陈世杰发现身体不受控制,双脚离地漂浮起来,呼吸困难,自己抓着脖子,双脚胡乱蹬着,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掐着他似的。
冯露抬手,缓缓伸向对方的胸膛,感受到死亡笼罩的陈世杰瞪着眼,锋利的手穿透他的胸膛,跳动的心脏被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