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闻炀抓住星楠的手安抚般轻轻松开又收紧,星楠的手凉意一如往常,裴闻炀指腹分开和星楠十指相扣。
星楠拉扯一番,裴闻炀没松开他,反而握的更紧,“要不要我背你。”
裴闻炀在星楠的余光当中,他现在可以自己做好许多事,从总是站在别人身后到现在走到最前面的位置,不能害怕,不能生惧,他也早就不惧怕那些未知,构想的未来也是没有人的孤寂广阔。
裴闻炀抓着他和他说不要害怕的时候,星楠心中被他隔开不容自己打开的东西找到一道细微的裂痕,而后洪水泄闸,不堪和坚强也被一股脑明明白白摆在面前。
原来他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强。
怎么会不累,怎么会有方向。
星楠什么都没有,只有极致的痛苦中获得的力量,只有信奉的信仰,只有他自己。
他没有做到温北英交代的事,没有照顾好白羽溪,更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查出来一切的根源。
星楠忽而停下,裴闻炀细心地站在星楠面前,背后的强光照射过来,被裴闻炀尽数挡住,用网织出温床。
星楠站在树木下抬头去看裴闻炀,眼中波光不断。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一个人什么都可以强撑过去,将一切**痛苦掩藏在深处,制造假象,渐渐的人会活下像一台器械,裴闻炀最不想星楠这样,无论任何时候,他都喜欢星楠一直单纯不问世事,不知险恶,可他没有做到,星楠一个人承受了太多太多。
裴闻炀抬手轻抚星楠眼睑下的肌肤,动作很轻,“是不是很累。”
星楠眨眼的频率变得更慢。
裴闻炀靠近星楠,没有感受到抗拒,他伸手将面前的人揽人怀里,贴近的气息比刚刚更浓烈,靠在星楠耳侧,“我们楠楠做什么都能做好。”
“不要怕。”
星楠的脸颊贴在裴闻炀胸膛,风吹过来十分清凉,又或者说是冷。
裴闻炀的怀抱温暖的让人不想离开,像是大海里漂泊到濒临死亡的人才能遇到的岛。
所有人都认为星楠应该在前面的时候,他需要考虑许多许多,去想利弊,去想结果,照顾身边的所有人。
只有裴闻炀会拉着他预留一块足够歇息的绿洲,好像靠一靠就能面对更多更多。
星楠闻着裴闻炀身上的味道,不像之前那样内心抵抗。
他又觉得苦桔花全世界最好闻了。
星楠少有对未知感受那么贴切真实的时候,日后的日子不会太平,他是赤金漩刹海的心脏,站在悬崖边,裴闻炀也陪着他。
星楠扬起头,裴闻炀的眼神注视着他,温柔的像雪山上温润的太阳,“走不动的话,裴闻炀可以背你。”
星楠抬起手抓住裴闻炀的衣裳,深深地吸入一口气,情绪倾泻的时候喊出了裴闻炀的名字,“裴闻炀。”
裴闻炀抚着星楠的后背,本以为星楠会说什么自己无措的话,他听到的却是星楠小声地问他,“那谁站在你面前呢。”
裴闻炀摸了摸星楠的头发,“怎么问那么奇怪的话,又不是谁在前面谁就厉害。”
“我将你当**人,妻子,永远都要守护的家人,当然要在你前面。”
裴闻炀低头擦拭星楠的脸庞,眼睫毛湿润地上下颤动,“怪可怜的,我都看心疼了。”
星楠双手环绕住裴闻炀的腰将人抱住,手在裴闻炀的外套里面,最近距离地靠在裴闻炀怀里,但还不忘哑着声音拒绝,“不是不是,不是你的爱人不是你的妻子,我没有原谅你,闭嘴闭嘴。”
“怎么那么像撒娇。”
裴闻炀拥住星楠,“没有原谅为什么要抱我。”
“不能抱吗?那我不抱了。”星楠说到做到就要松手。
裴闻炀慌忙地拉着星楠的手再次扣上自己的腰间,“给你抱。”
星楠压抑的情绪好了不少,“你求我啊。”
“求你。”
“求我什么?”星楠扬着视线问。
两人站在树下暗黄的灯光在树叶缝隙中落下无限霞色,裴闻炀抓住星楠的手,“求你别难过,求你看看裴闻炀,不要不开心,不要什么都一个人扛。”
星楠还没有回答,裴闻炀俯身亲了亲他的唇,又亲了亲星楠的额头,“是这样吗,你们人鱼的安慰方式。”
星楠郁结的情绪都被击退了,他被裴闻的举动弄的不明所以,反应过来又想憋笑,“你故意的吧,想亲我就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