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维占用安慰的口气对梦独说:“不过,用不了多久,连里就会任命你当咱们班的副班长,咱俩的军衔就一样了。”
梦独问束维占:“束维占,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在你当兵之前,有没有想过来到部队上想得到什么?我说的是具体的目的,比如说开车,比如说修车,比如说转志愿兵,比如说考军校……”
“说真的,当初,我真的没想过这些呢。”
“我也没想过这些具体的目标。咱俩这一点倒是一样。所以,现在,当副班长当班长并不是我的具体目标。”
束维占几乎脱口而出问梦独的具体目标是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止住了;与梦独相处偌长时间以来,他还真的没听说过也看不出来梦独的具体可感、近在眼前的目标是什么,他似乎不是想得到什么,不是要索取什么,却总是那么阳光灿烂;也许他的目标更加远大,但是暂时并不愿意示人。
这是一个较为敏感的时期,连队一些岗位、一些职务等等都会有些小小的变动或调整,让许多人生出新的、近在眼前的、具体可感的目标。
在这个方面,梦独却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努力和争取。当然了,更多的人已经对他形成共识,就是他将会担任五班的副班长进而成为班长;也有人猜想,梦独在新兵连时就引起场站领导的注意,特别是陈参谋长对他颇为欣赏,他会不会被调入机关呢?
在确定各班班长副班长人选时,连排长开了两次会,作了认真研究和商讨,终于定了下来,并且在连晚点名时作了宣布。让全连士兵大跌眼镜也出乎意外的是,被任命为五班副班长的并非梦独,而是束维占。在整个晚点名过程中,兰连长没有提及梦独。
晚点名过后,各班召开班务会,梦独神情自然地向束维占表示了祝贺,束维占却提不起精神来,像是犯了个错误,又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梦独的事体。战友们看得出来,梦独对束维占的祝贺是发自真心,脸上毫无失落的表情。他们不明白梦独究竟是心理强大呢还是太能装,眼看到手的副班长落到了他人的头上竟然看上去毫不在意。
其实在晚点名宣布束维占为五班的副班长时,梦独心里生出过一点儿小小的失落感,但他想:我来当兵,并不是为了当副班长而来的,再说了,既然连队任命束维占为副班长,就说明束维占有着我所没有的长处,或者是束维占比我更有培养价值,凭什么副班长的位子就非得是我而不能是束维占或别的战士呢?这么一想,他心里立即豁达了许多,并且在心里由衷地为束维占而感到高兴。
第二天,通讯员叫梦独去连部一趟,说兰连长有事找他。
梦独去了连部后,兰连长开门见山问:“没有让你当副班长,你有没有什么情绪啊?如果有,现在就对着我来,是我提出不让你当副班长的。”
梦独笑了笑,说:“我是你接来的兵,兰连长你还不了解我吗?为了当兵,我可是做出过很极端的事来的。连血书都写出来的人,来当兵肯定不是为了当个副班长而来的。”
兰连长说:“之所以提出不让你当副班长,我是对你有其他的想法。因为我发现,你当一名卫生员更合适。老卫生员退伍了,若按惯例,是要在今年的新兵里挑选一个新兵去卫生队参加卫生员速成班的培训的。但是我和指导员、副连长还有乔排长等人都认为,你才是一个最好的人选。这既是连队的安排,当然了,我们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其实,还没等兰连长把话说完,梦独就知道兰连长找他谈话的中心目的了,他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只是不好表达出来罢了。听了兰连长的问话,他立正,答道:“坚决服从命令!”
兰连长哈哈笑了,拍了拍梦独的肩膀,说道:“梦独还是梦独啊,梦独变了,可是梦独又没变。”
梦独说:“兰连长你放心,我也会像老卫生员那样,既当好卫生员,同时也参加连队的军事训练。”
“卫生员当然要参加军事训练啊。不过,不用站岗了。”
“如果需要我站岗,把我排进去就行了,我保证不会说一个不字。”
“你家里好吧?”兰连长转了话题,但一听就是不打算深入的话题。
“好着哩。”
“你女朋友没再扯你后腿?”
“挺好的,挺好的。”梦独不想在这种话题上作哪怕是最短时间的停留。
“那就这样,作好准备,明天出发到卫生队集训。去吧。”
“是!”梦独向兰连长敬了军礼,而后迈出连部,一颗心激动得几乎跳将出来:把连队卫生员的十八般武艺学好了,我就更有了用武之地啦!
不过,兰连长的话还是让他心中生出一丝忧戚。他本来几乎快淡忘了那个名叫苟怀蕉的女人,可是兰连长的话却将那个令他有些反胃的形象拉到了他的眼前。那个形象在他的眼前闪了几闪,他用力挥了挥手,自欺欺人地以为赶走了那个形象。不过,他想起来了,该给家里以及那个女人苟怀蕉各寄一封信了,告诉他们暂时不要给他写信,因为他要临时离开连队一段时间去参加一个集训,具体集训什么内容还是留待以后再说吧。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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