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从马车上摔了下去,有液体从他的腿下流出,将身上的衣服全都染湿了。
这是被吓尿了?
惊恐地瞪着孟祁宴,“我这就去告诉我爹,让他们过来收拾你!”
孟祁宴冷眼望着男人连滚带爬,爬到离孟祁宴很远的地方。
又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跑走了。
陆九行赶过来,“你这样会不会将事情闹大,万一官府那边的人知道你是蜀国通缉的要犯,可如何是好?”
孟祁宴摆手,“无妨,如今还是赵国的地界,我自己有分寸,况且他们这样戏弄百姓,我看不下去。”
陆九行无言,虽然担心,孟祁宴有着他的决断,他也只好支持。
还处于赵国境内,蜀国的李太后只在各个关卡通缉孟祁宴,作为人质,潜逃回国。
还在赵国境内,太后就无权通缉,大不了事情闹大,还回到赵国京城。
在从长计议。
陆九行哄着怀中的小女孩,吩咐身边的人将百姓扶起来。
百姓们仍然捡在地上的米粒。
“我要多捡一点,这样我们家一家四口就不会饿死了。”
“如今饥荒,还请老天爷天降甘霖。”
“是呀,整整三年了,也该下点雨,老天爷,你不能不管人家死活。”
百姓们捡着泥土中的米,崩溃而绝望,只在那一瞬间爆发出来。
其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跪在地上砰砰地叩头,三跪九叩。
其余之人,也纷纷跪在老太太的身后,祈求老天久旱甘霖。
那叩头声仿佛是重重的锤子,击打在孟祁宴的心上。
他上前扶起老人,心中惆怅万千,“老人家,边境各县,如此干旱,莫非知府县衙便不曾发放赈灾粮食?”
见老人有所畏惧,孟祁宴耐心解释,“我是从京城前往西凉做生意,路过此地,在京城的时候我也有说有耳闻,朝廷似乎拨过来不少的赈灾粮食,这些都不曾到达尔等手里?”
此话落下,骤然陷入安静一瞬,紧接着又是议论纷纷。
“你是从京城来的,哪会知道我们当地的事情。”老人瘦得都只剩下一堆骨头了,和那骷髅头没什么区别。
人群之中,一个较为清瘦的男生说,“五月份的时候,官府是拉了一提粮食,但是有人抬高米价,即便是朝廷拨过来的正在粮食,也需要钱去买。”
孟祁宴暗暗思量着。
看来这临淄城是遇到了贪官,私吞赈灾粮,还敢从中抬高米价,更严重者,曹县令纵容自己的儿子,愚弄老百姓。
他不能袖手旁观,但是身份又不能暴露。
沉思片刻,孟祁宴拉着陆九行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
“这是临淄城的曹县令,为人处世如何,你先去打听一下……”
孟祁宴想了想说,“你就亮明身份,是蜀国的陆太傅之子,奉天子之命,带领手下前来接应蜀国质子回国,结果中途有人追杀,和人质走散,才来到了临淄城,看到这幅场景,主动出击。”
陆九行眼眸泛起亮色,微微颔首,“那你小心,我这就是官府。”
陆九行现在很钦佩孟祁宴的处事果决而沉稳,非常老谋深算,具有上位者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