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磐当日能从谢玄的掌心下活下来,不过是因了她的簪中没有假死药。
没有假死药,便不算是千机门的人。
她原先还当自己演技多么高明,你想啊,谢玄从不是耽于女色的昏君,怎会因了她一两滴眼泪就被迷惑了心智。
能留下一命,原来缘由在此。
赵媪还道,“还有啊,郑姬还在余姬卧房发现了毒药残渣,与王父所中一模一样。整个邶宫,也只有余姬卧房里才有!你说,毒不是她下的,难道还能是你?”
是了,正是这个道理。
萧延年要做戏,就必定要做全套的戏。
“好了好了,总算好了!”赵媪捋着胸口,“你的嫌疑总算洗得干干净净了!我老婆子也能好好地睡个安稳觉咯!”
是了,细作找到了,毒也找到了,阿磐也有了新的身份,只要跟在谢玄身边,她就不怕萧延年再搞出什么“毁灭”来。
谢玄信她,她不惧萧延年的毁灭。
但愿果真能睡个安稳觉。
殿外的火光仍旧映得满天通红,在这通红的天色里,忽见小惠王和春姬领着一众宫人疾疾上了高阶。
见了虎贲军拖着余姬的尸首,骇得蹦出去老远,“妈呀!吓死寡人!吓死寡人了!”
“救命哇!仲父!寡人害怕!寡人害怕!寡人吓得睡不着!寡人要见仲父!寡人要在仲父身边......呜呜......”
廊下有人拦着,“大王请回春深宫歇息。”
因了关伯昭去军中受罚,周子胥也不见踪迹,如今殿外守着的近卫将军已是两个不认得的人。
其中一人面生,另一人眼熟。眼熟的便是昨日驾车送他们进宫的年轻人了。听说姓谢,叫谢允。大抵是谢玄族中的晚辈,看起来年轻俊秀,一身的正气。
可在这要紧的关头,怎的竟连护卫将军都换了人。
也不知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小惠王不肯,他本就披头散发地来了,拼了命要往殿里冲,愈发把那一头的乱发人冲得乱七八糟。
“寡人没有六叔和岳丈了!寡人害怕!寡人要仲父抱!寡人要躲在仲父殿里!仲父!你抱抱阿罂!”
谢允道,“主君毒发,眼下又昏死过去了,只怕不好。大王还是回去,不要惊扰了主君.......”
小惠王咯噔一下,“啊?王父要不行了吗?”
谢允抱拳道,“还不知道能不能熬得过今夜。”
阿磐捂住心口,听得心惊胆战。
好好的人,怎么就熬不过今夜了呢?
赵媪还道,“是啊,王父身子实在不好,我适才看见子期先生,手里的巾帕还带着血呢!”
阿磐赶忙叫赵媪,“嬷嬷去把药渣找来,也许我认得,也许会有办法!”
赵媪跺脚叹气,“没啦!就那么一点儿渣渣,被去查案的周将军一脚踩没啦!”
“哪个周将军?”
“是王父座前的周子胥,周将军呀!”
阿磐恍然失神,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主意都没有了。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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