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文澜沧一脸错愕,随即怒吼道,“谁?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别冲动,这事我也是听人说的,也不知是真是假,你可别闹出啥事了。”
何氏内心惴惴,说了怕给文澜沧带来祸患,不说又觉得憋屈。
犹豫了片刻,终是忍不住道:“钱太守的父亲与你同名,叫钱澜沧,就因为这个名字,他暗中把你从名单中去掉,换成了别人······”
文澜沧顿时思绪如麻,往事倏然涌进脑海。
他记起来了,那个太守叫钱辉。
确实有个州吏劝他改名,说这个名字压住了他的文采,换个名运势就能回转。
那时他心高气傲,对此一笑置之,谁知却是这样。
文澜沧心中的愤慨与不甘如潮涌动,少顷,他又归于平静。
愤慨又能如何,难道还要和太守去对峙?
他苦笑一声,说声多谢告辞。
“文先生,你不舒服吗?”
见文澜沧面色苍白,苏来宝忙问道。
“没有,刚刚见了个朋友,说起往事,心绪难平而已······”
文澜沧摇摇头,自动隐瞒了去见前妻的事实。
······
经过反复修改,草稿上诗和文章看起来没有纰漏了。
初六闭目,诗和文章又在脑中过了一遍,确定无误后,睁开眼睛,吸气凝神,提笔誊写。
“春回大地绿盈川,田舍风光映碧天。麦浪千重翻翠色,菜花万亩绽金妍。村庄静谧炊烟绕,溪水潺湲柳影连。农作勤耕期岁稔,童欢戏闹乐无边。山川秀丽皆灵瑞,社稷安康赖圣贤。盛世恩辉昭日月,皇恩浩荡永绵延。”
这样的诗不可能流传千古,可应付县试足够了。
末尾巧妙颂圣,不失为点睛之笔。
再加上他一手干净利落的小楷,不给高分都难。
科举考试倒是没有要求字体美丑,但你让阅卷阅到头晕眼花的官员去仔细辨认写了什么,分数能高吗?
所以说一笔好字,就是考试过关的隐形阶梯。
誊写完成,初六又认真查看了姓名、籍贯等,见没有错误,便收拾好东西,摇铃交卷。
进来两个小吏,见他卷面干净,字也写得漂亮,点点头表示称赞。
随即又摇摇头,自顾自收卷、糊名、封装。
这样的年纪来考试,就是试炼,积累经验,这次定然通不过。
出了考院门,已经有人交卷出来,四处都是站在一起讨论试题的。
有人欢喜有人愁,热闹得像是菜市场。
“初六、初六爹在这儿呢。”
初六正在寻找父亲,就见豆苗挥舞着手臂,兴奋地喊叫。
“爹、老师、苏伯伯。”
初六上前施礼。
文澜沧内心还在波动,见初六过来,忙收敛情绪问道:“书贤,考得咋样?”
“还行,题目不难。贴经题满分,试帖诗和文章······”
初六把答上的内容简述了一遍,文澜沧听后眼中露出欣慰的光芒,微微点头道:“通过考试应该没问题,就是不知道名次如何。”
说话声落入旁人耳朵,难免引来一些目光。
他们不相信,这么大的孩子能过县试正场。
这位先生肯定在安慰孩子。
这时苏彪也出了考场,文澜沧又问了他考试情况,苏彪的回答和初六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