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年代 第001章咄咄怪事(1/2)

我叫张晓峰,人称“小疯子”。山旮旯的农村人嘛,谁没有个浑名和绰号呢?在村里,什么狗剩,牛蛋,马脸,猪腰子……这些都算是上得了台面的,难听的就更别提了。

这个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我这个人嘛,相比较来说,有些特别,里里外外都很特别,当然,这些都是村中人对我的评价。

先来说说我的身世吧,在我出生那一天,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白天像黑夜似的,接着就是狂风暴雨……

如果早生几百年,不客气地说,那一定是个有帝王之相的人,因为当时出现的一条彩虹的尾巴正好落在我家那幢新盖的瓦房上,真的,很多人都看到了。可惜的是,现在的人都不信这个了,让我的身上少了些许神秘的光环。

不过,都说了嘛,特别的地方多着呢。第一就是生我的时候,我母亲难产,疼得满床打滚,死去活来,几天几夜了都,让那个花重金请来的,十里八乡比较有名望的接生婆都束手无策,额头上的汗水比我母亲的还多。

后来好像是,一次闪电突然炸在我家屋后的那棵大树上,粗壮的树杆被生生劈断了,呼啸一声,倒下来砸到了我家的房顶上,当时哗啦啦的一阵,像炮弹落在房上似的,声音很响,我母亲也是大吃一惊,潜意识里使出了洪荒之力,才把我硬生生地挤了出来!

我一生出来,接生婆旋即大喜过望,拍拍干瘪的胸膛松了一口气,以为一百二十块钱的大红包和一只大公鸡就要到手了。然而,笑容还没有浮现在她脸上一会儿功夫,马上就惊慌失措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我不会哭。

婴儿不是都哭着出生的么?可是我不,不知道当时大脑搭错了哪根筋——短路了,就是不会哭。更加诡异的是,接生婆提溜着我,打了我屁股一把掌的时候,我居然还冲着她瞪眼,你说怪不怪?

我先声明:我那时候肯定不是鬼婴,更没有阴阳眼,一直以来不会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所以,这个现象用科学都无法解释。

这种解释不了的事情,我们村子里的人倒是不在乎,平时说说笑笑,拿来闲谈吹牛打屁而已,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唯独那个接生婆倒是上心,据说从此以后再也不肯给人接生,恍恍惚惚几年以后,一命归西了!听说死的时候都没有闭眼。

我出生不会哭的奇怪现象,都是那个接生婆给传出来的。如果不是她嚼舌根东家长西家短的,我的这些英雄事迹,肯定再也不会被人知道。

因为接生婆离开的那天晚上,泥石流就光顾了我的家!

本来我父亲那时为了结婚,就在村头重新盖了栋瓦房,准备扬眉吐气一把的,没想到还没住满一年,就把房子一起带走了,什么也没留下。

哦,说得不准确,还留下了我。我当时被一床小绵袄绑着,轻嘛,漂浮着被泥水冲到一簇刺蓬里,像一只冲上岸的大头鱼似的,张巴着嘴,不停吸气,这个时候,倒是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那响亮的哭声,引来了还住在村子中间破草棚的我的爷爷,和一些胆子大的村民。

他们一到,发现大体量的泥石流直接把我家两层瓦房盖了个严严实实,还有我的父亲母亲就像平空消失了一般,呼喊不见。他们发现只有我一个人出现在刺蓬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当时天空很黑,泥石流还在往下落,危险并没有解除,几个人用手电筒晃了几下以后,我爷爷就抱着我,和村民们一起慌里慌张地撤退了,所以到现在,没有人知道我是怎么大难不死的。

我爸妈去世以后,只留下我和爷爷相依为命。

爷爷年纪大了,加上又要下地劳作,根本就没有精力和时间照顾我。所以在我还没学会做饭之前,基本上是喝着百家奶吃着百家饭长大的,婴儿期的时候,每当我饿哭了,我爷爷才放下手里的活计,急慌慌地抱着我挨家挨户找,低声下气地哀求村里有奶的媳妇,让我适时含两口;长大了些,能吃饭了,就这家一个红薯,那家一碗粥的过日子,像乞丐似的。

说良心话,在我们桃花村,虽然贫穷落后,甚至于很愚昧,很多人心眼小,斤斤计较,常常为一点小利益大打出手,但同情心是有的,良心大大的好,我也因此才能存活下来。

由于没有人管,也由于没有人作依靠,所以常常被人捉弄,被人使唤,被人教梭干坏事。比如有人给我一颗糖,我就听他的指挥去摸某个大姑娘或小媳妇的屁股;给我一点好处,我就毫不犹豫地帮他做一些生孩子没菊花的缺德事……

没有我不敢干的事情,打架斗殴,甚至拿刀捅人,那都是家常便饭,小儿科的玩意,所以,小小年纪就五毒俱全了!慢慢地,“小疯子”的绰号越传越广,知名度大了起来。

所谓博取众家之长,又在磨难中崛起,等到我的头脑有了意识形态,能独立思考问题的时候,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不敢招惹我了。

慢慢地,在村民的心目中,小疯子反而成了爱称,真正在他们心底,我成了头顶长脓脚底生疮的大坏蛋,小恶人。谁敢得罪我,说不定第二天早上就发现自家大门被泼了一滩人屎狗粪,圈里的牛马猪羊莫名其妙跑进山林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