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吗?
爱丽丝觉得自己像是在一个密闭的盒子内,周围是无光的、密闭的黑暗,有什么东西与她的身体紧紧相贴,不留下一丝空隙。
她尝试着想要动一下,周围的东西却将她裹得极紧,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她努力着,努力着,想要滚一下,轻轻地滚一下,就这样悄悄地翻个面……翻个面?
她是……谁来着?
周围黑暗仿佛瞬间有了灵魂,绚丽的色彩从一点蔓延开来,染上整幅画面,爱丽丝看到一支正在书写的羽毛笔。
没有墨水,没有主人,这是……0-08。
一只苍白的手从后面握住了那支羽毛笔,画面沿着手上移,这人穿着双排扣的纯黑神职人员长袍,他嘴唇紧抿,鼻梁高挺,五官像是古典雕塑,没有一丝皱纹。他瞎了一只眼睛,仅剩的那一只瞳孔是相当深邃的蓝,近乎深沉的黑色。他发色呈现暗金色,头上戴着一顶软帽……
他是因斯·赞格威尔!
认出这個杀死自己的人的一瞬间,爱丽丝终于想起了自己是谁,于是周围的景象如潮水般褪去——在一切将要彻底破碎时,又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弥合在一起。
爱丽丝看到了远处散发着微光的国度——也许是国度。
月亮花、深眠花、夜香草……
辨认出数种熟悉草药的爱丽丝,试探性地出声道:“女神?”
没有人回答。
爱丽丝试探着向前走了几步,她与那散发着微光的国度并未离得更近,也并未离得更远。
重新停下脚步,爱丽丝再次出声试探道:“女神?是……是您救了我吗?”
寂静的黑暗里,爱丽丝听到一声柔和的、悠远的叹息声。
“你真的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爱丽丝困惑地立在了原地。
“有未知的存在从命运上抹去了这具身体原本主人的存在,把你的命运塞了进来。”
爱丽丝僵在原地,不愿意露面的女神的目的似乎也并不是得到她的回答,或者观察她的表情,在说完话以后,梦境就陡然破碎,没给她留半点思考的空间。
爱丽丝重新回到了那密闭的、无光的黑暗中——也不对,这次裹得没有之前那么紧,这应该是个长方形的盒子……说起来,之前裹得那么紧,她为什么没有窒息感来着?
注定找不到答案的问题从爱丽丝的脑海里冒了出来,她挥散这个问题,想起记忆里最后自己被“杀死”的画面,她意识到,自己大概率是在一个棺材内。
于是,爱丽丝挪动了几下身体,将手向着棺材板伸了过去。
……
夜晚的拉斐尔墓园。
肤色古铜的阿兹克拿着束白花,立在克莱恩的墓坑前,久久没有说话,正当他打算说点什么时,他的目光与动作却陡然停顿了下来。
——克莱恩的墓坑旁的另一座墓,属于爱丽丝·金斯利的墓,封住墓坑的石板翻动,然后,一只色泽相当健康的、属于少女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