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说来!”
车厢内,赵都安眼神微变。
朱逵解释道:
“按大人您的吩咐,卑职领着人,藏在远处监视这边,却意外发现熟面孔。
初时以为看错了,仔细辨认,确定是张昌硕手底下的心腹,此人鬼鬼祟祟,藏进了鼎丰楼对面的客栈,倚在窗子上,朝您那边看。”
顿了顿,他补充道:
“卑职没敢打草惊蛇,只隐约瞧见术法微光,似是用了摄录卷轴。”
摄录卷轴……赵都安一怔,在原主记忆中,其属于消耗类“法器”,天师府出产,可记录影像,且兼具“穿透”的能力。
使用方法如下:
手捧卷轴者,可短暂拥有“透视眼”,并将看到的景象,转为卷轴上的图画……附带声音……
赵都安觉得,发明这法器的术士,多少沾点不正经。
因凡人也可使用,且适用范围广泛,故而售价高昂。
张昌硕有能力搞到,并不意外,但其派人跟踪自己,暗中记录,就值得玩味了。
再联系前因后果,赵都安哪里还猜不到对方意图?
“墙倒众人推啊……”赵都安皱起眉头。
若是以往,只凭借自己私下与王显见面,并不足以构成威胁。
但在眼下,却不同。
对方舍得下血本,偷拍自己,显然是要大做文章。
而“钓鱼”计划刚启动,倘若张昌硕急不可耐,将此事捅上去,那赵都安的“自救”方案,很可能被迫流产。
必须得做点什么……
“大人,”满脸横肉的忠犬,朱逵察言观色,抬手做了个“杀”的手势,“要不要,属下将东西抢回来?”
赵都安瞥了他一眼:“你很想我死么?”
且不说朝同僚动手,正中对方下怀,单说张昌硕既敢动手,就不可能毫无准备。
贸然去抢,很可能将局面推入更糟的境地。
他现在最忌讳的,就是风险。
“不用管,就当没看见。”
赵都安心思转动间,已经有了主意:
“回衙门,立刻,马上!”
……
……
另外一边。
某座茶楼包厢内。
容貌英挺,梳着两撇小胡子的张昌硕站在桌旁。
案上平摊着一张铺开的卷轴,中央有动态图画缓缓显现,细微交谈声回荡。
“好!”
张昌硕抚掌大笑,神采飞扬:
“终于还是让我捉到了你的把柄。”
一旁,心腹吏员附和道:
“这赵贼自大猖狂惯了,这个节骨眼,还不知收敛,竟还敢对宁安县子动手,当真取死之道。”
张昌硕心情大好,摇头晃脑道:
“太祖帝有言,上天欲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此贼仗着陛下些许宠幸,横行无忌,何其愚蠢?
我原以为,他刚犯下大错,会收敛一二,没想到,骄横更甚,八成也是将白日里受的气,泄在了这县子身上。
更不会知道,他所做作为,早已落入本官法眼。”
想到赵都安还蒙在鼓里,对自己的手段一无所知,张昌硕不禁智商优越感爆棚。
“大人,这卷轴何时递上去?”心腹问道。
“不急,再等等,”张昌硕思忖片刻,道:
“只这些,还不够。等赵贼真履约出手,干涉刑部,才算有力证据。”
他准备届时,亲自将证据呈送入宫,当着女帝的面,踩着赵都安那小白脸上位。
……
……
“就在这里停下吧。”
当马车拐入一条清冷街道上,赵都安从假寐中醒来,说道。
充当车夫的朱逵愣了下:
“大人,距离衙门还有两条街。”
“我知道,”赵都安平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