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似乎费力地喘了口气,神色平静道:
“若法师偏要认为,我乃故意为之,那倒要反问,此前天海连打出三道佛光,已将我逼到绝境,又为何不曾收手?
无非,算作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罢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辩机一时语塞。
事实上,以他的眼力,方才也的确看出,当剑气卷过擂台,赵都安已然失控。
“开天”有多强?
或者……更准确来说,借助体内的龙魄,踩空太阿剑,调集剑中蕴含的磅礴力量,施展“开天”会有多强?
赵都安不知道!
正如他所说,今日是他初次持握太阿,而“开天”剑诀,更只在意识中,练习了两日而已。
两日前,他破境那一晚,在武神图中学会了这一剑。
尤其,当他在书房中,跌坐在一堆书画里。
翻看他搜集来的太祖皇帝的诸多传记时,曾发现书中数次记载,老徐当年屡次隔空唤剑。
再结合梦中所见,他才尝试借助龙魄唤剑,彼时,他的确清晰感应到了,源于皇宫中深处的隐隐应和。
所以,才有了今天,他在台上尝试模仿传记记载,隔空召唤太阿剑的一幕。
赵都安不知道能否成功,也不知太阿剑究竟有多强,能否让自己足以对抗天海。
更不知道,“开天”斩出,会是怎样的景象。
所以,他是真的收不住手。
当然……
即便被误解成要下死手,那也随意,若在乎外人看法,他也就不是“赵阎王”。
“一派胡言!分明是在找借口,太阿剑既受你操控,又岂会把控不了力道?”
戒律堂首座老和尚面沉似水:
“谁人不知,天海的‘慈眼’可分辨善恶,必是见你乃邪恶之徒,神明地藏王才予以惩戒,天海无力阻拦罢了,若你是个善人,岂会如此!”
说罢,老和尚似不想再做口舌之争,挥手沉声:
“神龙寺弟子何在?将这位赵大人‘请’下台,以待调查!”
你疯了?辩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面色一沉,想要开口阻拦。
神龙寺内,亦有多股力量彼此掣肘。
戒律堂和尚乃是龙树菩萨的拥趸,与跟随玄印住持的辩机,并非一派。
“住手!”
这下,朝廷一方坐不住了,代表女帝在此的莫昭容脸色微变,开口阻拦。
她虽然和赵某人是情敌,也乐于见其吃瘪。
但此刻,却是决然不能坐视不管的。
海公公与薛神策同时上前一步,作势出手。
戒律堂的僧人,手持禅杖僧棍,一窝蜂上台,朝已经力竭,无法再战的赵都安靠近。
公输天元面皮一抖,扭头看向身旁诸多年长神官。
这件事闹得越来越大,已经不是他这个没有实权,只有地位的朱点童子能做决定。
而就在这关键时刻。
突然间,一道略显苍老的声线,从不远处的天师府中,远远传来:
“谁敢?”
第一个“谁”字还在天边,下一个“敢“字,就已到近前。
公输天元与金简神官同时眼睛一亮,露出喜色。
风骤起。
广场一侧,那为数众多的天师府神官忽然一齐朝前深深作揖,呈朝拜之势。
与城内诸多建筑拱卫皇城如出一辙,似乎天机都被牵引。
一位身材高大,眉目狭长,披玄色柔软神官长袍的老人飘然而至,恍然如神。
老天师不沾烟火气地迈出一步,便从天边,站到了持剑力竭的赵都安身侧,洒然负手,神态淡然,环视众僧。
“弟子,参见天师!”
诸多神官齐声朝拜。
神龙寺一方,辩机法师微微变色,身旁的暴怒状态的戒律堂首座也偃旗息鼓。
众僧双手合十,垂头俯首:
“阿弥陀佛,吾等见过张天师。”
朝廷一方,莫愁、徐君陵、袁立、薛神策……乃至心高气傲的海公公,也悚然一惊,纷纷行礼,以示尊敬。
“见过张天师!”
“参见天师……”
“拜见天师……”
霎时间,伴随张衍一飘然而至,在场众人忙起身行礼,那成千上万的百姓,更有许多纷纷跪倒朝拜神仙。
赵都安脑子嗡的一下,没想到传说中的老天师竟然现身了。
来不及仔细思考,他下意识侧头,看向传说中张天师的尊容,心中已经在琢磨,怎样的姿势才能讨大佬喜欢。
然而当他看清了张衍一那张笑吟吟的脸庞。
赵都安整个人都懵了,张了张嘴,喉咙里一句“天师”硬生生咽下去,眼睛瞪大,见了鬼一般:
“老……老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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