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没再追了,”蔺赴月指着一颗大槐树,“你们看那儿。”
方闻鸢和禾善回头,果然见那狗停住了脚步,转而疯狂的撞树,又或者用嘴刨着树下黑土。
禾善大松一口气,“原来不是追我们的啊?”继而又疑惑,“它刨什么呢?”
没等来回应,却瞧蔺赴月已经缓步朝树下走去。
禾善一惊,差点跳起来,“喂!你朝那儿去干嘛!它要是发疯我可救不了你!”
但蔺赴月似乎很坚决,闷头就往狗那儿冲,半路上顺手拾了根棍子充当防御的工具。
“啧,”禾善气得直跺脚,“你那打狗棍抵什么用啊!”
实在是想一走了之,但她又干不出这种撂下姐妹自个儿跑的蠢事,只能认命地追上去,嘴里一边还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三个臭皮匠好歹抵个诸葛亮,就是现在诸葛亮管不管用也得另说。
蔺赴月慢慢靠近发狂的疯狗,看它死命在树根处刨着土,似乎对人都不太感兴趣了。
禾善跑到前面,大义凛然地将蔺赴月和方闻鸢护在身后,姿态就跟护崽的老母鸡似的。
方闻鸢笑出声来,有些无奈地看了看蔺赴月,“你这大小认识的朋友实在仗义。”
蔺赴月却没接话,目光一直死死盯着某处,似乎在分辨什么,然后抬手指了指,“你们看那是什么?”
禾善,“狗嘛!一只发了狂的疯狗。”
“不是,”蔺赴月拨开她的手臂,“那里!”
她指着树下已经被狗刨开的一个洞,黑黢黢的泥土上隐约有一个白色的、肖似……骨头的东西。
贾禾善和方闻鸢都看得仔细,努力辨认着,“看不太清……像是!”
两人对视一眼,惊呼,“手指啊!”
蔺赴月眸色发沉。
她也认出来了,那是一节人的指骨,大约埋的时间有些长了,指骨上的皮肉发白发僵,泛着一种淡淡的死灰色,但指甲盖保留完整,所以能分辨出是人身上的一个部位。
贾禾善捂嘴,“咱们不会要发现什么惊人的秘密了吧?”
“别声张,”蔺赴月扬起那根棍子将指节拨开了些,掩藏在灌木之下,又看了看那只还在刨土的狗,伸棍子敲了敲它的头。
狗猛地抬头,三人吓得一退,呈防御姿态。
好在那狗疯劲过去了,并没有攻击人的意思,冲三人露了露尖牙,踉踉跄跄跑开了。
贾禾善嘁了一声,“就你那小身板,我一个打仨。”放完了狠话又搓搓手臂,转头问蔺赴月,“怎么办,这手指……咱就不管了?”
蔺赴月敛眸,目光落在那刨得乱七八糟的黑土上,“管,但不是咱们来管,这种刑杀案,不是应该交给官府的人吗?咱这儿不是正有位京城来的官老爷吗?”
陈知州府上的大槐树下刨出一根人的指骨,说不定底下还埋着一具尸体,这样匪夷所思的事,自然该交给以刑事探察出名的昭明司来办。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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