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她那个时间。
所以,她才会欢喜。
遇到了想见之人,自然不一样。
谢玉琰转过头:“那小近住也是大和尚捡来的孩子?”
智远和尚道:“前两年,他生了重病,被人丢在了寺庙外,身上夹了一封书信,告知名讳和来历。”
谢玉琰道:“他家中人一直没来寻?”
智远和尚叹口气:“没有。”
严随一直盼着家人能来,可惜……没有半点消息。现在他连自己的姓氏都不愿意叫,只让人唤他:严随。
谢玉琰不知晓为何师父不愿意剃度,若是能选择他愿意出家,还是留在红尘之中。她觉得是后者。
师父忌不了的东西毕竟太多了。他常常念叨着他的酒肉,还有忘不了的师祖、恩人,还有他们这些弟子。
所以,她也不能立即将师父带走,她挂念师父,这里却还有一个老师祖。
好在,她已经在这里了,宝德寺会变好,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谢玉琰从于妈妈手中接过一只匣子递给智远和尚。
有了上次佛炭的经历,智远和尚不太想伸手。
女施主的东西,总是不太好承受。
谢玉琰道:“只是几支象生花,不值什么银钱。”
说着她看向王晏:“王大人也有。”言下之意,大和尚不用担心。
王晏神情淡然,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两样,他似是才想起还有象生花,随意地向智远和尚道:“谢娘子带着村中女眷做的,很是别致,主持不如看一看。”
王晏都说了,智远和尚下意识地伸出手,从心底里他还是信任王施主的。
匣子打开,里面果然是几支象生花。
“这,是很好看,只不过,”智远和尚道,“寺中不太能用得上。”难不成要在供桌上摆放这些?
“这两日会有些读书人来寺中,他们会带来些香火钱,帮助寺庙重建大殿,”谢玉琰说着有意向四周看去,“但寺中只怕没什么能做回礼。”
智远和尚赧然。
有些寺庙会准备些佛珠、塑几尊菩萨或是经文送给善信。
他们宝德寺之前已然山穷水尽,做出的东西粗劣无比,着实拿不出手。
谢玉琰道:“大和尚可以将这些象生花送给他们。”
王晏向匣子里看了看,这些象生花中没有茱萸,本不想开口说话,却在这时有了些兴致。
“谢娘子这象生花不多,”王晏道,“不如挑几人来送,也算聊表心意。”
谢玉琰正是这样的打算,现在被王晏提起,她正好少费一番心思。
智远和尚下意识握住佛珠,这样的气氛他有些熟悉。
这禅房不适合继续逗留。
可是他两条腿却不听使唤。
王晏淡然:“我看大和尚也为难得很,不如我写几人,娘子写几人,一并送与大和尚挑选!万一这些人里,有人明年及第,大和尚这宝德寺就真能成为大名府第一宝刹了。”
智远和尚怔愣在那里,手中的象生花差点落地。
所以,这不是象生花,而是……又一桩骗人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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