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王新亨眯了眯眼睛,心里微动,但在办公室接受贿赂,还这么多人一起,实在是有辱斯文,他脸色一变,装作愤怒地拍了拍桌子道:
“什么叫我的那份?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参与这件事情了?
哼,交易现场你们击毙了一处刘不同的弟弟刘不非,此人虽说是个流氓,可毕竟是一处的外编人员,现在徐增嗯倒打一耙找我们要结果呢?一处的人和你们一样的说辞,也是去查抄烟土的。”
“行了,都别戳在这里了,回去写一份详细的情况报告,到时候配合相关部门的调查。”见几人低眉垂眼,他挥了挥手,严肃道:
“伱们查抄的是什么?赃物,那是国家的财产,一丝一毫都不能动,戴老板都不收礼,我王某人怎么能开这个先例呢?”
他心里却在想,戴老板是不收礼,关键看你送什么,字画、名酒、汽车、美女、名枪,他通通笑纳,但送钱算怎么回事?太俗了。
看着三人一脸懵懂地出门,王新亨憋了憋嘴,暗骂三人不通人情世故,送礼也是需要智慧的,送的人滴水不漏,收的人才能心安理得。
如此堂而皇之,是不知道我们处里有多少监听器录音机吗?
......
三人到了杨文轩办公室,面面相觑又忐忑不安。
本想将王副科长拉下水,做他们的挡箭牌,但人家竟然不收礼!
这年头拿着金条还送不出去?
杨文轩和刘魁就更加郁闷了,因为他们都给王新亨送过礼,可今天的情况明显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不应该是王新亨坦然接受了礼物,立刻同仇敌忾道:“放心,有我在呢,天塌了我顶着。”
张义此刻已经意识到问题所在,这不刚好用到“玉座金佛原理”、“斯蒂庞克定律”吗?
送礼也是需要“智慧”的,总不能赤膊上阵吧!
看两人愁眉苦脸的样子,他心里一动,笑道:“想不到王科长如此铁面无私。”
刘魁郁闷地憋嘴,心说铁面是铁面,无私可就不一定了,不然自己的小黄鱼哪里去了。
杨文轩也一脸无奈道:
“说说吧,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真的退赃吧?”
“这样吧,刘队长,你应该知道王科长的家住哪里,现在就去一趟,到了什么话都不要说,把礼物交给他太太,然后就走...”
“就这样?这样行嘛?”
“你不多绕几个弯,多几道防火墙,王科长那里怎么能心安理得呢?万一出了事,那也是他太太收的,他根本就不知道。”
“对对对。”杨文轩此刻也回过神来,连忙催促刘魁立刻出发。
......
半个小时后,王新亨接到家里的电话。
“端午节的礼物?是个小伙子?叫什么?刘魁?”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继续问:
“大概是个什么数呢?”
听到是三十根小黄鱼,王新亨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有事回家再说。”
挂断家里电话,王新亨又给杨文轩打电话,
“文轩吗?你和张义刘魁来我办公室一趟。”
这回三人的待遇明显不一样了,最起码王新亨让秘书给三人看了茶,他严肃道:
“刚才我考虑了一下,小野菊三现在虽然被情报科接手了,但我们自己也不能放松警惕,双方的情报要及时互通,一旦发现敌人觉察到监视,立刻抓捕。”
“这件案子本来就是你们4组发现的线索,对情况也熟悉,继续交给你们完成。”
“是。”三人立刻起身敬礼。
王新亨闭口不谈刚才尴尬的事,张义三人也心照不宣。
领受了命令,张义对杨文轩耳语了一句,请示道:
“科长,昨天杨中州交待他的工作是由同学周正安排的,现在想想此人颇为可疑,我们要不要启动对他的监视?”
“周正。”王新亨皱了皱眉,道:
“我看过案卷,还以为你们忽略了此人呢,他虽然是黄埔毕业的学生,却是汪填海的亲信,想要动他需要委座的批示才行,这样吧,我先向处座汇报一下。”
特务处虽然听起来威风凛凛,名声显赫,上面又有戴春风罩着,但在大人物眼里却和“鸡鸣狗盗之徒”没什么区别,招惹了汪填海,委座到时候和稀泥,肯定有人要出来背锅。
但时候倒霉的肯定是他们几个。
此人虽然是个亲日分子,但此刻还是名义上的二把手,别说王新亨,就是戴春风也不敢轻易招惹。
张义虽然有些气馁,但也无可奈何,毕竟政治向来是妥协的斗争。
干特务工作也是需要懂政治的,否则不要说干不长久,丢了乌纱帽、掉脑袋都有可能。
有些人你明知道他有问题,但偏偏就不能查,如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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