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见李士君说话云遮雾绕,根本不知道他究竟干什么的,于是只是客气应付了一下。
却不想又几年过去,物是人非,余详琴再次求到李士君门上。
之所以说再,是因为一个月前,余详琴在李士君手上捞过人。
交通部和财政部在上海的留守人员陈某、余某先后被76号逮捕,孔部长亲自捞人,托关系找到黄金荣,黄介绍了余详琴。
余详琴在淞沪会战中担任过难民委员会总干事,平素办事道义为先,受到委托后,当仁不让,立刻登门拜访李士君。
李士君倒也顾念旧情,直接将陈某、余某释放。
戴老板知晓此事后,经过杜月生穿针引线,结识了余详琴,希望通过他策反李士君。
“余律师,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说吧,这回来捞谁?”
李士君将余详琴请到沙发上,和颜悦色道。
余详琴望着他,单刀直入:
“我受军统局戴先生的邀请去了一趟山城,逗留了三天,和戴先生畅谈了两夜,今天是受命而来。”
李士君脸上毫无波澜,示意他继续说。
“戴先生对你关照刘戈青的种种表示感激不尽,他说,要把握抗战胜利,收服失地,必须铲除汪逆,要铲除汪逆,必先剪除伪组织,他要我暗中和你取得联系。”
“说完了?”
“话我带到了,你对我敌视也好,扣押枪毙也罢,我都无怨言。”
“你不参加军统的行动工作,我可负责你的安全。”
余详琴见他不正面回答,叹了口气,继续说:
“戴先生说,如果你能接受他的要求打成人物,他可以代委员长向你保证,给你更好的地位和更优厚的奖励,或者由你协助军统的同志完成制裁汪逆的工作,他可以发给你300万奖金。”
“他要我做什么?”
“杀了汪填海,光荣回山城。”
李士君心里嗤之以鼻,姓戴的真拿自己当三岁小孩呢?
如此幼稚。
说出的话和另一位策反他的红党代表潘先生如出一辙。
这些人真觉得他李士君好说话,还是觉得他在汪伪混不下去了。
300万法币兑换美元20万,确实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可他如今担任清乡工作,到处搜刮民脂民膏,这点钱对他早就没了吸引力。
心里再不屑,他老于城府,也不会表现出来,反而佯装敢兴趣的样子思索起来,过了一会才说:
“详琴兄,你对我有恩,我不能恩将仇报。
同样的,汪先生对我也有恩,从道义上说,我也不能对他下手.
除非之外,其他的事情我可以答应。
这样吧,你转告戴先生,为配合今后的形势发展,我愿意私下和雨农兄合作。”
余详琴不知是计,见李士君说的如此坦诚,立刻如实汇报给了戴春风,足以说明策反工作迈出了可喜的一步。
但这不过是李士君的缓兵之计,他利用戴老板伸出的橄榄枝,准备稳住对方之后从容端掉军统沪一区乃至果党在上海的所有组织。
此后,双方情报你来我往,李士君利用一些红党情报,不但让戴春风更加重视策反工作,也扰乱了他对上海局势的掌控。
所以对张义发过去的刘原深被捕的情报并未重视。
直到再次接到张义的电报-——区书记齐庆斌、区长陈恭树被捕,戴老板才如梦初醒,方才知道李士君为人阴险、两面三刀。
可此刻再给李士君发电报,通讯却断了。
戴老板无可奈何,只好再派余详琴去找李士君。
却不想李士君像没事人似的说:
“老兄,这事和我没关系,其实你找我之前,日本人已经掌握了军统沪一区的线索,我也无能为力啊。
不过嘛,人现在在76号,请你转告雨农兄,这点事想来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为表诚意,我会尽可能保全他们的性命的。”
戴老板听到这种抓了你的人,自己还显得无辜不情愿、又表功的无赖话被气的七窍生烟,立刻下达对李士君的制裁令。
此刻,猴子吃完了面,重重将饭碗搁在桌上,叹气说:
“李士君是那么好杀的吗?”
张义不是一个擅长安慰别人的人,默默看了二人片刻,又望向了远处。
过了一会,他笑了笑,叹道:
“不好杀也要杀,现在我们别无选择。”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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