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去不去?最近一段时间军统到处搞刺杀,风声鹤唳,兄弟们都没怎么出门,忒憋屈了,今晚正好去乐呵乐呵。”
这正合王天林的心意,陈某博这人虽然是汪填海身边的红人,但文人习气过重,说话云遮雾绕的,贼不痛快,根本和他尿不到一个壶里。
敬杯酒礼数到位,不得罪人就够了。
再说了,最近一段时间游走在家里几个女人之间,鸡毛蒜皮的破事一堆,也确实累了,正好出去透透风。
他立刻说:“就我们几个人去有什么意思?把大家都喊上,人多热闹。”
说着他瞥见端着酒杯过来的汪漫云,立刻拉住他:
“汪云兄,我们几个准备去跳舞,今晚玩个痛快,你去不去?”
汪漫云有些心动,踌躇着说:“我就算了。
丁、李两位主任让我负责今晚的接待工作,诺,客人还在兴头上,我要是提前跑了,这不扫兴嘛,还是你们去吧。”
王天林以为他害怕军统的报复不敢去,拿招待工作做借口,说道:
“怕什么?咱们哥几个都有副官警卫,多带几杆枪,看谁敢碰我们,要是真碰上军统的,正好拿他们开刀。”
“我真不是怕,客人都没走呢,我怎么好意思先走?
这样,你们先去,到了地方给我打电话,我后面赶过来。”
见汪漫云说的煞有其事的模样,王天林笑着摇了摇头,不再相劝,便招呼陈明楚、何天风、冯国祯几人出发。
王天林带在身边的保镖正是他的副官马河图、岳清江、丁宝龄。
两辆黑色保险轿车从街头驶过,速度不快不慢,显得小心翼翼,似乎在防备着什么。
王天林坐在后面的一辆车里,此刻神情已没了刚才在宴会上的从容。
尽管他刚才借着酒劲大言不惭,放言要拿军统开刀,可他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道理,做贼心虚之下,不由挑起窗幔左右张望。
军统南北两大特工组织,几乎坏在了他一人手上,以他对昔日好兄弟戴春风的了解,此刻恨不得对他扒皮寝骨食肉。
谁知道杀手会在什么时间、以怎样的身份突然冒出来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看了一眼前方驾车的马河图和副驾驶上的岳清江。
这都是他从华北带过来的人,追随他多年,身经百战,应该靠的住。
但他瞥了一眼岳清江,却不觉皱眉,这家伙怎么表现得比他还紧张?
岳清江坐在副驾驶上,颤抖的手里紧紧地握着枪,神情紧张地窥视着窗外。
他倒不是害怕军统的杀手突然杀上来,而是一会怎么向自己的老上级王天林下手。
他和马河图丁宝龄三人是结义兄弟,所以早已知晓大哥马河图的计划。
但计划的再好,事到临头,却难免紧张。
“别紧张,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军统那几只老鼠借他们胆子也不敢到这里来撒野。”
王天林看出他的紧张,探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岳清江正在想事,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让他一个激灵,倏地侧身过来。
这样无意中就将枪口对准了王天林。
王天林还没说什么,倚在他肩膀上的如夫人吴江月已经被吓得尖叫起来。
“搞什么?打起精神来。”
王天林瞪了岳清江一眼,他自然不信岳清江会对他动手。
岳清江张口结舌,尴尬一笑,连忙将手枪收了起来。
王天林冷哼一声,安慰着如夫人,没再说什么。
几分钟后,汽车尾随前面的几辆车,浩浩荡荡来到极司菲尔路不远处的舞厅。
虽说是为了寻欢作乐而来,但一众人都做贼心虚,即使在汪伪76号的地盘,即便旁边驻守有日本宪兵队,还是不敢在一个地方过多停留。
在舞厅停留了一会,他们马上换到了百乐门。
逗留了一段时间后,再次赶紧更换场地。
最后到了沪西第一赌场——兆丰总会。
兆丰总会规模庞大,装修豪华,不但外面有舞厅,赌台后面还设有贵宾招待室,里面美酒、佳人、大烟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