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丁默村在原军统三处当处长时的交际,又说到李士君对刘戈青的爱护,最后又提到了活跃在江南一带的新四军,最后表示双方可以放下各自的成见,暗中一起携手对付红党。
看罢书信,李士君思忖着问:
“默村兄,你和戴雨农共事过,比我了解他,你怎么看?”
丁默村审视着书信,说:“确实像戴雨农的口吻,不过笔迹却不是他的,也没有署名,也太小心了,这是害怕我们拿这封信做文章啊。”
“大家都是干这行的,可以理解,他自然不会在信件上留下把柄。”
李士君笑了笑,思忖了一会,拿起电话:
“让戴星柄到1号优待室。”
听他这么说,丁默粗疑惑地问:
“信件有什么问题吗?”
1号优待室刚改造完成,安装了镀膜玻璃,可以在隔壁的房间窥视。
李士君高深莫测地一笑:“我们没看出来,不等于没有,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也好,正好试试戴星柄。”
二人来到1号优待室等了一会,戴星柄便到了。
李士君将信件递过去,说:
“这是你的老领导戴雨农的信,你看看。
连他都说了,红党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所以,以后你就安心为新政府工作吧,别再心猿意马三心二意了。”
“李主任说笑了,您和丁主任才是我的领导。
这次被捕后,我已幡然醒悟,愿全心全意为汪主席的和平大业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从此再无二心。”
李士君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对丁默村使个眼色,说:“行了,我和丁主任还有事,你慢慢看信吧。
看完了,好好想想怎么对付红党,最好写个计划出来。”
“是。”戴星柄不知其中有诈,毕恭毕敬地接过书信阅览起来。
李士君丁默村离开房间,立刻来到了隔壁房间。
墙上巨大的镀膜镜,将戴星柄的神色表情看的清清楚楚。
在二人的视线中,只见戴星柄粗略将书信浏览了一遍,然后又从头看起。
看着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然后警惕地回头望了望门口,正襟危坐,开始逐字推敲起书信来。
这番举动落在丁李二人眼中,尽皆冷笑。
不用说,书信中肯定藏着他们没有发现的秘密。
李士君阴沉着脸拿起桌旁的电话:
“让李宏伟、周浩然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李宏伟原籍东北,是日本特高课培训出来的笔迹痕迹鉴定专家。
周浩然是密码专家。
“我很好奇,这封信中到底写了什么秘密。”
半个小时后,李士君以存档的理由收回书信,假惺惺宽慰了几句戴星柄,将他打发回去,立刻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笔迹痕迹鉴定专家李宏伟和密码专家周浩然已经等着了。
李宏伟四十出头,头发斑白,戴着手套的手里拿着一副显微镜,脸上胸有成竹。
周浩然同样带着酒精灯、药水、放大镜等工具。
李士君将信件递给二人。
“开始吧。”
周浩然接过信件先是闻了闻,没发现药水的味道,拿起信件在酒精灯上烤了烤,还是一无所获。
“李主任,能否让我将信件誊写一遍,重新排列组合试试?”
李士君自无不可,点点头,又看向笔迹痕迹鉴定专家李宏伟。
他回想起戴星柄在房间中的表现,笃定秘密就藏在文字表面。
李宏伟接过书信,将它放在显微镜下,横、折、撇、捺都观察了一遍。
看他观察结束,李士君立刻问:“有结果了吗?”
李宏伟点点头。
“怎么样?”
李宏伟看着他说:“字是同一个人写的,笔锋刚健有力,最少写了十几年毛笔字。”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想知道这里面有没有隐藏的秘密。”
李宏伟皱眉:“一个人的写字习惯在显微镜下可以完全展露出来,如果说真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有些字的粗细不同。”
“笔画粗细不同?”
李士君一愣,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立刻拿过书信再次阅览起来。
知道了答案,再推倒过程,无疑简单多了。
他很快就发现了隐藏在书信中的秘密。
他对密码专家周浩然说:
“你将笔画粗犷的字迹全部挑选出来,排列组合。”
“是。”
很快,随着周浩然誊写,一行字迹跃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