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庚恕的出现太突然了!
还交给他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怎么办?
“昨晨四时许虹口血案,傅筱庵被仆砍死.刺客于事后乘脚踏车逸去无踪”
“午夜返家,黎明四时许,仆人行刺”
李士君阴沉着脸将报纸扔到桌上,傅筱庵被刺已成热点,今天的报纸头版头条都在抢着刊登,想禁也禁不住。
他心事重重地望了望窗外,一脸阴郁。
到底是什么人指使策划的?
他不信朱升一个垂垂老矣的下人会突然良心发现,向和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主人挥刀,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此事背后,如果没有抗日分子的鼓动和策划,那才叫见鬼呢。
可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呢?
这时吴四宝躬身走进办公室,习惯性地锁了门。
“主任。”
李士君似乎没听见他的问候,他正靠在椅子上,思考着什么。
过了片刻,才开口问道:
“刚才我一直在想,之前给吴庚恕等人示警和背后策划暗杀傅筱庵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伙人,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得到情报的?你想过吗?”
“属下已暗中查了昨天参与行动的兄弟,大家都是两两一组,没有人单独行动.
会不是抗日分子的眼线碰巧发现了我们。”
“我从来不相信巧合。”
“那除非他们有千里眼顺风耳,不然怎么可能知道?”
李士君脸上一片阴霾:“排除了参与行动的人,还有一个更大的可能,那就是我们特工总部内部出了问题。”
吴四宝警惕地问:“主任的意思是内鬼隐藏在我们内部?”
他狐疑地想了想,又说道:“要说谁最可疑,我首先怀疑陈明楚、林之江这两个家伙。”
“王天林不值得怀疑吗?”
“他虽然是姓丁的人,可最近拉了那么多人,致使军统华北区几乎全军覆没,戴春风即便是让他打进来做卧底,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吧。
反观陈明楚、林之江这两个家伙,缴了投名状后,再无新功,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李士君点点头,提起丁默村,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本想找个理由将这尊菩萨送走,却不想他靠着王天林屡立新功,连影佐祯昭都对他高看一眼。
想到这里李士君心里更显阴郁。
吴四宝想了想,说:
“主任,需要我加强对陈明楚、林之江、万里浪三人的监视吗?”
“先不必,凡事适可而止。他们都是老牌特务了,盯的太紧容易暴露,他们心里泛起嘀咕,反而不美。
不过,除了这三人,对其他人的跟踪监视同样不能放松,电话监听、信件检查、行踪核实、情报测试等等,一样都不能落下。
四宝,除了你,其他人我都信不过,这些从中统、军统过来的人,虽然和我们穿着同样的制服,但谁知道他们制服下面有没有尾巴呢。”
“是。”吴四宝领命,又请示道:
“对朱升的搜查和追踪”
李士君打断他:“对此人的通缉一刻都不能停,即便是人早就跑了,也要大张旗鼓地做足架势。
另外,为了给日本人一个交待,我们必须采取一系列报复行动。”
“目标呢?”
“李持平、陈家栋已归顺,他们的资金渠道可以打掉了。
不但是这二人的联络人,我们的视野要更开阔些。
那些潜藏在租界的中央、中国、交通、农业四大银行的职员,都是我们打击的目标。
抢劫、暗杀、绑架、逮捕,手段可以无所不用其极,我们要杀得血流成河,彻底摧毁山城政府留在上海的金融根基。”
“明白!”吴四宝残忍一笑,这种事他太在行了。
二人正说话间,桌上的电话响了。
李士君接起,听了几句,表情变得精彩起来。
挂断电话,他看着吴四宝笑着说:
“以前我听说戴春风用人,能识人长短、用人之长,扬其长避其短,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李士君嗤笑一声,不说跨国执行任务的陈恭树,就拿军统上海区前后两任区长赵理彪、王天林来说,那个不是姓戴的急功近利,用人失察。
如今又派来一个五大三粗、头脑简单的吴庚恕,这不是自己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