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沦陷前夕,果党财政部和银行部门同样留下一批人潜伏在租界继续负责国外、香江到内地的资金流通。
“这里面的水深着呢,还轮不到我们操心。”男人皱了皱眉,说:
“我们的任务是电台和密码本。”
男人名叫晋辉,女的叫吴素梅,都是中统叛徒马啸天的手下。
晋辉以前担任中统上海区电讯科科长,落水后,被李士君任命为76号电务处处长。
这二人正是奉李士君的命令,协助吴四宝、万里浪摧毁军统秘密电台而来。
计划的第一步便是由吴道坤安装窃听器。
第二步,由晋辉和吴素梅装扮成夫妻住在李持平附近,暗中收集李持平和山城方面往来的电报,并组织人手进行破译。
一个小时后,电话响了。
晋辉拿起电话,只听那头说道:“目标几分钟后回来。”
“知道了。”挂掉电话,晋辉对吴素梅说:
“准备一下,我们会一会这位邻居。”
“会一会?”
“猎人往往都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你听我说…”
李持平坐在黄包车上兜了一圈,抬头见阳台上的月季花完好无损地搁在那里,才打发走黄包车,从容地上了楼。
他刚走到门口,正开门的时候,就见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提着垃圾出来——为了制造这样的巧遇,晋辉和吴素梅还特意将房间又打扫了一遍。
“回来了?”
吴素梅经过李持平身边的时候,很自然地打了个招呼,说:“我是新搬来的,以后多多照顾。”
李持平心中掠过一丝犹疑,对面的房间空了很久了,怎么突然就搬进住户了,他心里怀疑,却没吭声,只是礼节性地点了点头。
吴素梅走出两步,又回头说道:“先生侬贵姓呀,刚才我听人说今晚好像要停电,最好家里备点蜡烛。”
李持平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屋里,但要是不回话反倒显得不自然了。
他头也不回地说:“免贵姓刘,多谢告知。”
“都是邻居,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客气什么,我自己买了一些蜡烛,你要需要,随时过来拿。”
她说完拎着垃圾走远了。
李持平哎哎地答应了两声,迅速进屋关上了大门。
“组长.”
“嘘!”李持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侧耳伏在门口听了听,又来到窗户前借着给花浇水的机会观察了一会马路,见没什么异常,才将花盆挪回来,将窗户虚掩上,看向陈家栋,压低声音说:
“对面来了新的住户,你知道吗?”
“听到动静了,但我没出去,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太巧了。”
李持平忧虑地说:“为了安全,最好是找个借口,试探一下,别被老鼠摸进猫舍,我们还不知道。”
“什么借口?”
“我自有主意。”
傍晚,晋辉正坐在桌前的监听设备面前,戴着耳机,反复调试。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他起身问了一句:“谁?”
门外面的正是李持平,他没有吭声,再次开始敲门,同时竖起耳朵倾听门内的动静。
这时,脚步声渐近,门开了。
李持平见开门的是个男人,装出几分诧异,热情地问:
“早前我遇到的是您太太吧?您贵姓?”
“免贵姓金,您是刘先生吧,我听太太说了。刘先生有事吗?”
“不是说晚上停电吗?我来借根蜡烛。”
李持平说着,不待晋辉应答,不由分说地挤进屋内,目光在屋内四处张望,尤其朝着天花板和电线的连接处看。
晋辉似乎有些猝不及防,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看着他,朝着屋内喊:
“素梅,拿根蜡烛出来。”
“多谢,多谢。”李持平说着,突然一指桌上被帷幔遮盖的东西:
“这是什么?”
晋辉回头一看,就见李持平目光落在茶几上,他一边好奇地问着,一边走过去伸手掀开了帷幔。
来不及阻挡,李持平一下就看到了帷幔下的东西,他一脸惊讶,说:
“收音机?金先生在哪里高干?竟然能买得起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