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去了?出去这么久。”
“我身体不舒服,找了家药店去看了看。”
“药呢?”
“我哪有钱啊,经费到底什么时候才发啊?”
听到这话,陈家栋脸色缓和下来,说:“钱明天应该能到。”
说着他让了让,站到一边,让吴道坤走了进去。
然后探头出去,警惕地望了望,立刻将门关上。
李持平正坐在一张双人沙发上,他的斜对面是一张单人沙发,紧挨着一张方桌,上面有一部黑色的电话。
吴道坤从外面走进来,瞥了一眼电话机,连忙收回目光,从着手问:
“先生,今天吃什么?”
李持平皱了皱眉说:“家里有什么就随便搞点吧,等明天经费到了,我请大家好好吃一顿。”
“知道了。”吴道坤闷声答了一句,就钻进了厨房。
进入厨房,他捏了捏兜里的窃听器,暗暗皱眉,李持平、陈家栋二人闭门不出,晚上大家各住自己屋,他更没机会安装窃听器。
怎么办呢?
突然他瞥见案台上的菜刀,计上心来。
李持平正和陈家栋坐在沙发上低声说话,瞥见吴道坤抄着菜刀出来,立刻神色一凛,陈家栋则猛地起身将手伸进怀里。
但出乎意料的是,吴道坤却把菜刀掉了一个个儿,将刀巴儿朝外,放在了李持平面前的茶几上,然后一屁股做到了对面。
李持平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吴道坤以仆从的身份掩护他们工作,虽然身上小毛病不少,但还算规矩,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盯着吴道坤问:“道坤,你这是唱的哪出戏啊?”
“组长,我不想干了。”
李持平眉头紧锁,看着他:“理由?”
“没意思呗。”吴道坤一脸沮丧,摇头说:
“我今年都30岁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我到现在连个老婆都没有,好不容易喜欢个姑娘,还没有钱帮她赎身,活着有啥意思。”
“老板说过,抗战期间不许结婚。”
“军统的规矩,我懂。组长要是不想让我离开,您现在就可以动手了。”
“你怎么就对一个窑姐上心了呢?”李持平笑了笑,说:
“我现在也不是孑然一身吗?等我们打败了日本人,房子票子车子女子,应有尽有,还怕找不到老婆?”
吴道坤却是摇了摇头,缩着那里,一言不发。
李持平叹了口气,看着他问:“你想过擅自离开的后果吗?”
“大不了一死呗。”
“你清楚就好。”李持平望着他,顿了顿,缓和口气问:
“赎身需要多少钱?”
“十根小黄鱼。”
“这么多?你知道这笔钱可以买多少枪支弹药吗?”李持平起身,走到吴道坤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
“我看你真是鬼迷心窍了,别说十根小黄鱼,就是一根都没有。国恨家仇当前,就别惦记你裤裆里面那点事了。”
“行了,今天这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否则别怪我动用家法。”
“我不需要组长你帮忙,只要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自己出去干一票就行了。”
“吴道坤,别没完没了,给你脸了?我要组长,早就处分你了。”报务员陈家栋喝道,“我们是搞情报工作的,不是打家劫舍的。”
李持平同样警告地看着他:“我特别强调一点,不许胡来。”
吴道坤深深吸了口气,一脸沮丧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李持平见他听劝,立刻和颜悦色地拍着他肩膀说:
“这就对了嘛,我知道工作很枯燥很憋屈,谁让我们干的是这个行当呢?”
顿了顿,他继续说:“这样吧,明天拿到经费,我给你放半天假,你可以出去玩玩。”
出去玩,自然是让他去找相好的,吴道坤脸上一喜,说:“谢谢组长。”
“哈哈,这就对了嘛。”
李持平笑道:“咱们三虽说是上下级,可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一个锅里吃食,不是兄弟,胜过兄弟,就应该同心协力嘛。”
“组长说的是。”
“对了,厨房是不是还有没吃完的馄饨?”李持平见吴道坤点头,拦住他,将他按在沙发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