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飞前接到电话,常某人本就觉得不吉利,此刻勃然大怒:
“你这是什么话?怎么能在电话里面说?
我自从来到北方之后,你们就不停地汇报,什么谁谁不和,什么谁谁互有冲突,谁谁有不法举动?
我耳朵都听出茧了,我说过要证据,证据呢?我说过了,没有证据不要再汇报。
张xx是什么人?他素来忠义,是我的结义兄弟,他怎么能置我于死地呢?
他的夫人是我岳母的干女儿,哪里有兄弟互相残杀的道理,你这个情报也太不准确了.我总不能因为一份情报,就不去长安.”
戴春风急的满头大汗,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校长,这次是杨xx身边的亲信发来的,绝对准确.”
“娘希匹!”常某人勃然大怒:
“我要去长安,你就想办法阻止我去是不是?
你说他们通红,我这次去就是号召督促他们坚决和对方开战,把他们消灭干净。
我倒要看看,是我说动他们,还是他们能说动我抗日。
哼,这趟前去如果有不顺的地方,也是你这个倒霉电话惹出的祸,万一真出了什么事,看我不要了你的脑袋。”
常某人平时收到的情报都显示“张、杨不和”,所以根本不信,他执意要去,骂了几声“娘希匹”,然后坚决登上了去长安的专机,戴春风无论怎么焦急,也没有办法。
今天听到常被扣的消息,对于戴春风来说简直是晴空霹雳,惶惶如丧家之犬,他哭丧着脸,大喊大叫,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地步。
逮住一个黄埔同学或者大特务就痛不欲生的说:
“校长一定凶多吉少,难有活命的可能,如何是好啊?”
此刻戴春风叙述了今天金陵城内乱糟糟的情况,他泪流满面说道:
“如此情况,校长又如何自救呢?我想亲自去长安,最好能找到飞檐走壁的同仁同去,设法混入长安,将校长救出来。”
“乐醒兄,你们快想办法啊。”
说完再次嚎啕大哭。
戴春风确实对常是有感情的,没有常,就没有他的今天,而对于特务工作来说,没了常,就没有他的未来。
这是戴伤心的重要原因。
大家知道戴春风精神已经崩溃了,不然不会提出找什么飞檐走壁这样荒唐的想法。
于乐行也哭着说:“救就要越快越好,飞檐走壁的人肯定没有,不过我愿意和戴先生一起化妆混入长安,再想办法。”
副处长郑明远等人分析打还还是不打的利弊,毕竟何某人支持武力解决,已经取得了绝大多数金陵官员的同意。
“打?如何打?不打都很难救出来,一旦开战这不是催命符吗?
夫人顾虑重重,说主张打的人有阴谋,现在大家说说到底怎么办?”
张义假装抹了一把眼泪,学着于乐醒的摸样说道:
“处座,我也愿意追随你化妆潜入长安。”
大家对视一眼纷纷表态,你一言我一言,硬是没说出什么切实有效的办法,最后只好恹恹散去。
下午时分,潜逃中的西北区站长江雄风这才发来密电,大意是:“张叛变,校长被扣,生死难料。”
然后电台联系再次中断。
此刻复兴社内部已经乱成一片,主站和主和派争锋相对,复兴社乱了,特务处也乱了。
一直到12月21日,宋部长第一次从长安返回金陵,和宋夫人商定22日再次飞赴长安,戴春风听到消息,深思熟虑后决定冒险同去。
于是这晚,戴春风再次在曹都巷特务处大礼堂召开会议。
股长以上所有骨干特务参加。
他痛哭流涕地说道:“诸位,校长一身系于天下安危,今竟为叛逆扣押,生命垂危,前途堪虑。
我们失职,未能事先明察,以致校长蒙难,真是罪该万死。
现在唯有尽最大努力,进行挽救。
我决心随夫人、宋部长前去营救,此行凶多吉少,我到长安后愿意和校长共生死。同时,你们在家,也要把日常工作做好。”
特务处的工作开始由副处长郑明远代管。
看他洋洋得意的样子,王新亨微微不屑,他笑道:
“老板铩羽而去必然挟威而归。”
张义佯装不懂,问道:
“科长,为何如此笃定?”
王新亨笑道:“那边既然同意夫人和宋部长去,说明他们也倾向于和平解决,所以处座不会有危险,再者张和处长是结拜兄弟,有张护持,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再者,张、杨的目的无非是逼迫校长抗日,洗雪亡国忘家之耻,他们是不敢乱来的。”
“一旦校长出事,国家必乱,那他们就是千古罪人。”
“再者,这二人的性格,一个公子哥出身,性格看似豪爽,实则优柔寡断。一个土匪出身,脾气暴躁,但他做不了主。”
“至于说红党,他们虽然叫嚣着要杀校长,但主动权不在他们手里,别说张不同意,苏联人也不会同意。”
“而且处座最近一直和驻节西北的结拜兄弟胡将军联络,肯定已经取得了共识。”
“所以他此去长安,不但没有生命危险,相反却有勤王保驾之功,得则终身受用,失之则难逃杀身之祸。”
“科长高见,让卑职茅塞顿开。”张义笑了笑,心说王新亨才是明白人啊。
“这算什么高见,多看看资治通鉴吧,时间地点在变幻,可历史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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