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玄羽一向都知道沈知念善良,亦被这番话打动了:“……好。那朕今晚去永和宫。”
“只是……朕有一事想与你说。”
他是帝王,在后宫向来随心所欲,不管做什么,都没有妃嫔敢置喙。
他也不需要在意别人的感受。
可这一次,南宫玄羽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有了解释的念头。
因为他不想她伤心、难过。
沈知念已经猜到了南宫玄羽要说的话,只是涉及镇国公府,比较敏感。她还是不要在帝王面前,表现得太聪明为好。
聪明外露,会让人不喜和忌惮。
“陛下要和臣妾说什么?”
南宫玄羽移开了目光:“文贵人是镇国公的幼女。朕收走了皇后的册宝,将其幽禁在坤宁宫。为了不让镇国公府寒心,朕要给予安抚。”
他相信,念念能明白他的意思,也能理解他。
有时候,男人的要求其实很苛刻,偏偏他们还不自知。
既希望女人懂事、识大体,不因为他们宠爱别的女人而吃飞醋;又希望女人偶尔小气,以彰显对他们的在乎。
其中的度,可太难把握了……
但沈知念就喜欢这种有难度的事。
“臣妾明白了……”
“臣妾知道陛下虽贵为帝王,却也有许多事身不由己。臣妾能理解,更不忍心让陛下为难。”
“文贵人入宫那么久,陛下也该宠幸她了……臣妾这里没事的。”
“陛下不来的日子,臣妾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不让陛下担心。”
说到这里,沈知念朝南宫玄羽,露出了一抹识大体的笑容。
可微红的眼眶,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是在强颜欢笑……
南宫玄羽的眉心皱得厉害,有一种想将面前的女人,紧紧拥入怀中,再也不放开的冲动。
她爱他至深,却不会像贵妃那样,以爱的名义处处让他为难。而是无论何种时刻,都站在他的角度为他着想。
那么温柔,那么懂事。
再等等……
再给他一点时间。
他不会辜负她的一往情深,不会让她委屈得太久。
“……念念,相信朕。”
最终,帝王只留下了这句话,便离开了钟粹宫。
他虽然要做戏给镇国公府看,可今天才失去了一个孩子,实在没有宠幸文贵人的心情,便摆驾去了孟嫔那里。
……
永和宫。
孟嫔醒来后,已经得知了来龙去脉。
她摸着自己瘪下去的肚子,先是狠狠哭了一场,哭自己的孩子没了,哭自己的后半生完了!
然后便像失去灵魂的木偶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仿佛世间的所有事,她都不关心了。
就连良妃带着大量补品过来,孟嫔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看着她憔悴不堪的模样,良妃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落下泪来:“可怜的孟嫔妹妹……”
孟嫔没有回应。
直直地望着天花板,连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
见只有夏蝉近身伺候,若离的眼神闪了闪:“怎么没看到春莺?”
夏蝉低下头,面不改色道:“陛下知道是春莺特意说起,永和宫的荷花池是先帝为了宠妃所挖,娘娘过去说不定能沾上福气。陛下迁怒春莺,便下令将她杖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