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爹他们,等会儿要回来?”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江安侯夫人却已经得了肯定。
她松了一口气,显然是听见了刚刚江巍在门**代盛绩的话。
江巍走过去,握住江安侯夫人的手,轻轻捏了捏:“阿娘!”
“我说的,都是真的,您到底知道什么,等会儿阿爹与大哥回来了,您务必要与我们说实话!”
“就算最后,咱们分析出,这事儿跟阿姐被害的真相没什么关系,可也是排查掉了一个原因,总归不会再为此,多做无用功!”
江巍看着江安侯夫人,神情严肃又担忧:“无论如何,您跟阿爹他们,都不能在逃避了!”
“阿姐被害的真相,一日不查个水落石出,江侯府将永无宁日。”
他目光微沉了沉,隐隐浮现出恨意与狂怒,无能的狂怒。
“您以为,那位忽然间给我和什么韶安郡主赐婚,是真的要与咱们江安侯府和解,重新施恩咱们江安侯府了吗?”
江安侯夫人目露不解。
似乎是在无声的询问:难道不是吗?
自打赐婚的消息传出来,丈夫就无时无刻不在欢喜。
张口闭口说的,都是圣上的恩宠,要重新降临在他们江安侯府。
只要他们好好的把握住这次机会,表现出极大的诚意,圣上自然会认为,他们江安侯府如今已经是不足为惧,随便施舍些什么,便足以让他们摇尾讨好!
也只有如此,他们才会重新拿回圣上的信任。
只有拿回了圣上的信任与恩宠,京城里那些惯会见风使舵,拜高踩低,谄媚逢迎的人,才会再次相信,他们江安侯府并非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
这样,他才会有施展拳脚的余地!
只要重新给了他掌权的机会,不愁来日,回不到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若是他再努努力,与宫中的哪位妃嫔交好……他是没有女儿可以再送进宫中了。
他也不能再送,哪怕是江安侯府的旁系,他也不能够再动这个心思。
否则势必会适得其反,引起帝王的再次猜疑。
可如果他私底下偷偷的与哪位妃嫔交好……最好再是一位有皇子的妃嫔。
待到来日,皇帝殡天,新帝登基,他就是当之无愧的从龙之功、辅政重臣!
如果又恰好的,皇子尚且年幼,未免大权旁落外戚手中,由帝王亲自出手,去母留子。
那便更是成全了他。
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是他想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事儿。
若是操作得当,民心所向,让这王朝改头换姓,也未尝不可。
他自然是忠于君上、忠于大靖的!
可他的后世子孙,挽大厦之将倾,奉他为开朝太祖,未尝不可啊!
江巍是不知道他爹心中打算的。
如果是他知道的话,肯定会怒斥他爹异想天开。
这般愚蠢天真,若真是,去交好什么妃嫔,扶持年幼的皇子,只怕才刚露出这个苗头,当年他阿姐死后,没能直接斩落在他们江安侯府所有人头上的那把铡刀,就会立马的砍下来了。
这样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算计,皇帝得是多么的愚蠢,才会一无所觉?
或许旁人如此做,并非没有胜算。
只要帝王相信那人的忠心,哪怕他不忠,也照样是忠心肱骨!
可帝王如果不相信那人的忠心,即便他再怎样忠诚,帝王也只会亲手将那颗热忱赤诚之心,给深挖出来看看究竟是否是真的忠心耿耿!
即便是你让他挖了,白白的搭上一条命。
帝王也只会说:如此愚钝,忠来又有何用?
将你贬斥的一文不值。
只有这样,才会彰显出帝王无错。
更何况像是江侯府这样,早就已经被帝王怀疑过一次忠心,恨不能早早将之除而后快的门庭。
不过,江巍是认同夺皇权,做帝王的。
皇权害他,他便倾覆了这皇权,又如何?
只是这样的话,也不必宣之于口。
他心中有数就成。
江巍深知,这样的心思,是无法与家里人说通的,索性也不去做那些无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