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摇摇头。
他摆摆手,不想在这事上多说,转头问起了夏之白状况。
朱元璋拿着烤熟的土豆,一边蘸着咸酱,一边问道:“夏之白这两月怎么样了?咱的钱,又给挥霍了多少?!”
朱标拱手道:“回父皇,夏之白这一两月,的确遇到了不少问题,就是四月的招人,就有不少的波澜,当时他听从父皇的话,选择从流民、难民中招一千人。”
“只是他毕竟‘名声在外’,很多人都对他要做的事感兴趣。”
“因而招人时有不少寻衅闹事的。”
“还有各种叫嚣不平的。”
朱元璋目光微沉,并不感到意外。
流民、难民这些群体,鱼龙混杂,也没有秩序。
千人规模,场面依旧是杂乱无章,稍微控制不住局势,就很可能会激起民变。
而且夏之白如今风头正盛,之前在朝堂那番话,得罪了不少官员,还要去经商,只怕商贾也不乐见。
暗中挑事闹事的不会少。
虽不敢太明目张胆,也不敢太过分,但暗暗挑唆还是敢的。
这对夏之白是个不小的考验。
朱元璋背着手,沧桑的脸上渐渐泛起一抹狠厉寒光,他看向朱标,语重心长道:“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要做的,就是让全场听话,所以要先立威,如果是咱,咱会直接叫人打断其中几人的手脚,让四周的人消停下来。”
“有时候就要狠!”
“你不狠,这些人就会觉得伱软弱可欺,也会越发变本加厉。”
“你要是懦了、退了,就算短时消停了,日后也会麻烦不断,所以要在开头,都要立好威,竖好规矩。”
“标儿,你给咱记住了。”
“以后要是谁敢挑战你的权威,不管这人是谁,也不管这人对大明多有贡献。”
“该杀就得杀!”
朱元璋话语很冷漠,透着一股冲天杀气。
朱标感受到浓浓杀气,连忙道:“父皇,儿臣知道。”
朱元璋看了朱标一眼,也是点了点头,朱标是有些性软,但那也是相较自己,骨子里是不缺乏狠辣跟手段的,他不冷不淡的道:“夏之白是怎么处理的?可有让事态闹大?”
朱标道:“没有闹大,甚至还没闹起来,就被按住了。”
朱元璋轻咦一声,露出一抹惊讶。
“他咋处理的?”
朱标顿了顿,才道:“他直接叫人抬出了十几口盛满粥的大铁锅,将这些粥分给了聚拢的流民难民,趁着这些人吃饭的时候,才把自己的要求说。”
“他要人是有标准的。”
“需要每天能炕几十斤货物,来回二十里路。”
“而且他这次选人也是有针对性的,愿意前去的,就帮他把官府送过来的东西,搬运到二三十里外的矿山,这就是其中的考验,而且夏之白直接告诉其他人。”
“这不是一次。”
“而且他们日后每天的工作。”
“他唯一能提供的,就是三个月的伙食,跟他们当时吃的一样。”
“能接受的留下,不能接受的就离开。”
“这顿饭算送给他们的。”
朱元璋目光微沉。
眼中露出一抹凝重跟警惕。
他是从底层爬上来的,深刻的知晓,底层百姓的难缠,这些百姓如草萍,最容易治,也最难治。
他用了大半辈子,才渐渐摸索出治理百姓的道理。
就是恩威并施。
夏之白这一饭一要求,却恰好做到了恩威并施,还给人极大的选择余地,这种拿捏人心的手段,让朱元璋有些心惊,也有些不安。
朱标道:“经过夏之白这一番举措,局势彻底稳定下来,不少别有用心的人,也打起了退堂鼓,这可能变成一场闹剧的情况,在夏之白的处理下,直接被悄无声息的化解了。”
朱标言语中满是赞许。
这种温和的手段方式,的确有些出人意料。
至少他没有想到。
效果还出奇的好,不仅说明了情况,还提前做了筛选,更让那些愿意去的人,还没开始就帮夏之白做事了。
一顿饭,并不亏。
朱元璋冷哼一声,不悦道:“这有什么高兴的,他借的是咱的势,是官府的势。”
“若非他说搬运的东西,是官府给的,你以为那些流民难民不会继续闹事?顶着个状元的头衔,搬运着官府的东西,除非真有不怕死的,不然这事怎么都闹不起来。”
“他这几句话,分明在拉大旗作虎皮。”
“这小子心眼很多。”
朱标苦笑一声,只得道:“父皇说的是。”
“儿臣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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