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溯终于抬起头来,看着面前殷裕那真诚的神色,她的心中有些动容。
“多谢。”
沈溯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日后,若是有缘与各位重逢,我定会勇敢一些。”
说完,沈溯转身走向远方的马车。她没有再回头,只是挥了挥手,当作无声的告别。
众人目送着沈家的车马渐行渐渐远,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一片祥和宁静。他们知道,相识至今的这段旅程,结束了。天下之大,今后,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众人并肩朝流水村的方向走,一路上大家都没怎么说话,连殷裕也因为沈溯离开变得兴致缺缺,甚至不跟魄风斗嘴了。
就这样一路无言,众人行至城门处,只见空旷一片,原本熙攘的街道此刻空无一人,静得有些诡异。柳时衣看着眼前的景象,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都这个点儿了,怎么会还没人?”她疑惑地自言自语。
萧时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微微皱眉,嗅了嗅空气中的气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立刻警觉地看向魄风。
“魄风,你去前面探探路。”萧时低声吩咐道。
魄风点了点头,警惕地往前走去。然而,没走几步,他却突然呆立在了原地,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场景。
柳时衣见状,心中那股不安道预感愈发浓重。她快步走上前去,只见面前景象骇人!
村内一片惨状,一张张熟悉的脸倒在血泊之中。
柳时衣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她脑中一片空白,几乎能听见自己胸腔里跳动的声音。
她颤抖着走了进去,目光一一从地上众人身上扫过,心中涌起一股无尽的悲痛。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立刻转身飞奔回百花楼。然而,当她看到张大娘倒在门口,再无声响时,心中的悲痛瞬间达到了顶点。她踉跄一步,几乎要跌倒在地。
“不……”她低声呢喃着,只觉周身冰凉。
柳时衣疯了一般跑向市集,只见庞秀才和听书的众人也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她一边摇头一边后退,不敢相信,想要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道细弱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她猛地回头,只见那个早上还向她讨要糖葫芦的张家丫头,正拉着一个扎着羊角辫儿的小姑娘向她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喊道:“快跑,这里危险——”
然而,话音未落,张家丫头的身后便出现了一个黑衣人。那人手持月见刀,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挥刀向她砍去。
“不要——”柳时衣目眦欲裂,她想要冲上前去救下张家丫头,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尖叫一声,撒腿就往前跑,但没跑两步,就被身后的黑衣人一刀劈中了后心,那人手起刀落,女孩的鲜血溅到了已经跑上前的柳时衣眼睛上。
血色模糊了柳时衣的视线,眼前的世界似乎慢放了下来,变成了无声的幻觉。
柳时衣突然想起来,烟袅曾经对她说过,人们总以为最好的日子还在前头,但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都还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最好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她看着那个女孩缓缓地、沉重地,坠落到了地上,如同那些逝去的时光。
她脚下,扎羊角辫儿的孩子已经没了声息,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地上,那双曾经闪烁着好奇与天真的眼睛,此刻却紧闭着,再也无法睁开。
柳时衣的心跳仿佛停止了,她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了。她颤抖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女孩那冰冷的小脸,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落在孩子的脸颊上。
“二妞,二妞,你别吓我。”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切和绝望,但回应她的只有死寂的沉默。
就在柳时衣几乎要陷入疯狂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破风声。她抬头望去,只见一柄利剑带着凌厉的剑气,径直向她劈来。
然而,此刻的柳时衣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她愣愣的,眼中只有躺着的二妞,看起来对那即将落下的利剑毫无反应。
就在剑即将触碰到她头顶的那一刻,柳时衣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内力。这股内力犹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出,将那柄利剑震得偏离了方向,重重地插入了一旁的土地中。
柳时衣缓缓抬起头,她的眼中没有了泪水,只剩下冰冷的决绝。她盯着那个刚刚试图偷袭她的黑衣人,声音冷冽如冰:“他们,都是你杀的?”
这人正是黑衣人的领头,一时间,他竟然被柳时衣的气势所震慑,微微后退了一步,但随即又稳住了身形。他并未回答柳时衣的问题,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然后转身欲走。
“我让你走了吗?”柳时衣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杀意。她身形一动,便快步拦在男人面前,一掌向他拍去。
男人脸色一变,他没想到面前这小丫头,体内竟有着如此雄浑内力。他急忙挥剑抵挡,但柳时衣的掌力却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将他的剑气瞬间击溃。
“砰!”一声巨响过后,男人被柳时衣一掌拍飞了出去。他重重地撞在一棵大树上,吐出一口鲜血。他挣扎着想要起身逃跑,但柳时衣已经出现在他面前。她冰冷地看着男人,眼中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你杀了他们所有人……现在,轮到你了。”
说完这句话后,柳时衣不再有任何犹豫。她身形一动,便化作一道残影向男人攻去。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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