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影席卷着水柱,坠落得极快,柳时衣只来得及将小熊放开,那水柱已是将将要砸到她的面门。
柳时衣几乎是用了平生最快的反应速度,在那水柱即将击穿她的天灵盖的前一秒,迅速躺卧在地,一个驴打滚向旁边翻去。
水柱如同铁棍一般狠狠砸在地上,溅起地上的飞泥,将柳时衣的脸擦出一道血痕。
不过毫厘之间,自己的脑袋就会开花。
柳时衣后怕地查看自己的身子还有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面前却缓慢覆盖下一团阴影。
“你是谁。”
好耳熟的声音。
柳时衣抬头,只见面前站着的,好像正是她此行的目标,副教主白鹭!
为何说是好像,只因面前的人实在是狼狈得很,早已不似先前在漳泽之中那般意气风发。她的身上无不是撕扯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都露出了森森白骨。
可以看出,在来到这条瀑布之前,这人经历过一场怎样的恶战。
柳时衣骤然紧张起来,就连武功如此高强的白鹭,都成了这幅样子,那沈溯呢?她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大小姐,又受了怎样的伤?
柳时衣慌张地扫视了一圈,却并未发现熟悉的人影。
“沈溯在哪?她不是跟你一起进来的吗?”
“沈溯?”
白鹭皱眉盯着面前的女孩,终于因了这问话找回一点模糊的记忆,好像那丫头确实是被自己从一群人之间掳来的。其中一人,应当就是个女孩。
“你就是跟她一起闯地牢的那个女的?”
虽是个问句,可白鹭已是肯定了自己的答案,不等柳时衣回答,就伸手想将柳时衣抓过去。
只见柳时衣足尖扭转,身子一弯,让白鹭的“鹰骨爪”落了空。
白鹭没想到这人竟是能一连两次避开自己的攻击,第一次正视面前的人。
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一双狐狸眼生得漂亮,却又无端透出点英气,当那张脸没有表情时,竟是有些亦正亦邪的味道。
只是那神情中的倔,让白鹭越看越有些令人心惊的眼熟。
她分明,应该在哪见过这样。
还没等她想清楚这熟悉感从何而来,那女孩已是逼上前来。
“告诉我,沈溯去哪了?你把她带进来,为什么她人不见了?!”
白鹭回过神来,好笑地看着愤怒的女孩。
不过只是勉强躲了自己两次的攻击,莫非她以为,她能打得过自己?
“她死了,怎么了。”
“她死了?”
柳时衣想过千万种答案,独独没有想到得到的竟是这样一句话。
“不可能,沈溯哪可能那么轻易死了。”
“怎么不可能,她不是一直想要去死吗?”
“在天堑之境,去死,是最轻易的事情。”
白鹭嘲弄地看着柳时衣,只觉得她天真。
不过是最不堪一击的蝼蚁,还敢大言不惭?
然而下一刻,那只蝼蚁却突然暴起,嘶吼着冲向了她。
“是你把她害死的,我要你给她偿命——”
“不知死活。”
白鹭冷眼看着柳时衣向她冲来,不屑与她动手,正要后退一步时,却见那人竟是掏出了一把刀。
是那个男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