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死就全点攻略了 第 11 章(1/2)

画境中。

狂风四起,乱卷的树叶模糊了视线。

沈见越只是眨了下眼,那面生的年轻画师就不见了踪影。

他环顾四周,下意识想找她。

但忽地,凭空袭来一团灰白色的云烟。

灰烟落地,化成一头庞然怪物,在地面砸出寸深的坑。

那怪物足有房屋高,脸上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身躯如同盘踞在森林深处的千年树根。

它呵出白腾腾的雾气,伏地嗅闻着。

沈见越:“你做什么?”

“有外人的气息。”怪物的嗓音像是被滚烫的石头碾过,嘶哑不堪,“在何处?”

“是我请来的画师。”视线落在那怪物突出的脊骨上,沈见越不着痕迹地拧眉,“你不用管。”

但怪物还在四处嗅闻。

概是觉得周身血味太重,影响到它寻找气味,它盯准了那具泡在血中的尸体。

它伸过尖利粗硬的爪子,捉鸟雀那般拈起了地上的尸首。那张面具像是与它的脸融为了一体,它大张开嘴,将尸首往嘴里一丢,直嚼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咽下尸体,它继续搜寻着那股陌生的气息,嘴里不住喃喃:“有气味,是外来者。在何处?要找出来,杀了,杀了。”

沈见越:“我说了,她是——”

怪物猛地回头,死死盯着他。

“你要包庇她?”它扯开嘶哑的喉咙,“你可知道,她很有可能杀了你,或是剥下这副好不容易得来的皮——你忘了被剥皮剔骨的滋味?是忘得干干净净,所以想再尝上一回了?”

沈见越的脸色苍白些许。

他低垂下眼帘,神情郁郁:“不,我只是……”

“你别忘了,你藏在此处是为安定。而她是外来者,外面的一切处处都藏着危险,你就这么轻易信了她?”怪物的语气变得冷硬,“若如此,再受一回挫骨扬灰的折磨也是你应得的下场。”

“但她仅是——”

“仅是画师。一个只会拿笔,只会甩些墨点的画师。”怪物的语调平平,却藏着十足的讥讽意味,“或许以前旁人谋害你时,也会正大光明地站在你面前,告诉你他们的坏心。”

沈见越神情木然:“你也在折磨我。”

“是。”怪物毫不犹豫地应道。

它躬低了身,几乎要凑至他的跟前。

在它面前,他小得像是一株初生的幼苗。

“可你也清楚,”它紧紧盯着他,“疑心对你并无坏处。”

借着那双漆黑无光的瞳仁,沈见越看见了他自己。

脸庞苍白无神,身躯紧绷,阴郁的神情间瞧不见丝毫笑意。

他恍惚记得何时,常有人称他丰采韶秀。

便是不言不语,仅站在那儿,也如月明辉室。

如今却堪如死物。

不。

已然成了死物。

只不过像一株将死的树,仅留下微末一点儿的生息。

而这点余留的生气,也随时有可能被掐断。

他僵硬垂下眼帘,声音轻而又轻:“外人不可信。”

“是了,外人不可信。不信,便不会招来刀砍剑劈的麻烦。”怪物直起身,化出一把足有人高的重斧。

重斧斧刃上沾着或鲜红或深褐的血斑,被它握在手中,在地面拖拽出深而长的痕迹。

它道:“无妨,我来解决这危险。”

**

池白榆没有将水榭作为入画点——画上的怪物虽然消失了,但不代表危险不再。

她选择了临近水榭的一处庭院。

院中有不少纵横拱立的假山,不仅能藏身,还可以观察水榭的动静。

进入画境,她藏在假山后,望向水榭。

但那儿根本没人——没看见那青面怪物也就算了,连沈见越也消失不见。

走了?

她稍眯起眼,紧盯着那处,突然发现就连地上的那具尸体都没了,仅留下斑驳血迹。

除此之外,还有一条深坑。

活像是重型车车轮碾出来的,长长一条,从水榭那方一直延伸到庭院这边。

没找着人,池白榆的视线顺着那条长痕游移起来,由远及近,她看见这痕迹贯穿了整个庭院,再延伸至庭院另一侧的楼阁。

再远就瞧不见了。

什么东西能弄出这么个痕迹。

也不像是那怪物踩出来的——它又不是独腿,况且这长痕也没断开过。

独轮车吗?

她脑中刚冒出这荒谬猜想,就觉地面震了下。

强度之高,震得她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腾了空。

她扶住假山,余光瞥见远处的竹林有惊雀乱飞。

又是一震,连假山都开始晃动。

而那方的竹林也在摇,仅一小块儿,在一片宁静中格外突兀。

随后是阵阵声响。

很闷,像是何物拖拽在地上,时断时续地从远方传来。

什么动静?

活像重型车在碾——等会儿!

忽地,她意识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