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恕我直言。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李相想澄清天下,但要一步一步来,您如此年轻,却如此激进,这是为什么呢?”
在李瑄走的时候裴遵庆忍不住叫住他。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世事无常,风云变幻,我又怎么能不抓紧时间呢?常平新法是宰相主持的事情,制定吏治是吏部的事情,这有什么冲突呢?好好做吧!”
谁也猜不透李瑄的想法,李瑄不会告诉任何人。
裴遵庆无法再说,他觉得李瑄如迷雾中的人一样。
无法揣测李瑄的行事风格。
在正堂之中,李瑄开始书写常平新法和常平新军的草稿。
接下来,李瑄还要考虑用人事宜。
他要将他的一些幕僚调回长安,任以雄职。
同时,提拔一些觉得靠谱的官吏。
如王昌龄、杜甫这类人。
高适、刘晏、杨绾,还有一些长史,别驾等,都是刚任职的官吏,不可调遣。
青海、积石、柏海三郡,需要他们治理稳定,传播李瑄的影响力。
其他如岑参、刘单、吕諲、李希言等僚属,可以调回长安任职。
至于新的判官、行军司马,就让王难得和哥舒翰提拔吧!
想到此,李瑄向哥舒翰、王难得等写信,让他们放这些僚属回长安。
同时,吩咐李瑄在湟水城的管家沈籍,带着奴婢,护送长离回长安。
如果王难得有心,会派遣兵马护送。
信件写完以后,已经到下班的时刻。
外面的积雪已经有一指之厚,在李彭年的护送下,李瑄离开吏部衙门。
天色微微暗,李瑄的马车到达宋国公府。
雪是白色的,显得路途清晰。
“相公,阿郎已经在前廊等待您一下午了……”
在门前,管事赵宗迎接李瑄下马车,并向李瑄说道。
作为李家的老奴,赵宗心中感慨不已。
四年前,他要叫李瑄为“七郎”,叫李适之为“相公”。
现在则是称李瑄为“相公”,李适之为“阿郎”。
一切都如梦幻一般,当年好勇斗狠的七郎,变成如今的天下英雄。
“好,我立刻过去。”
李瑄回复一句。
他成为吏部尚书以后,当然要留在中书门下堂和吏部衙门。
另外集贤殿和修国史的部门李瑄还没去呢!
还有领的诸使,都要新组僚属,设衙门,这些都是他要考虑的。
他能体会李适之的心情。
只是感慨下着大雪,李适之还在前廊等他。
朱红的大门缓缓敞开,李瑄入大门,进入仪门以后,就到达前廊。
李瑄还穿着紫色朝服,腰间挂着飞鸟衔花的玉佩。
他虽然连胡子都没开始蓄,但相位加身后,自有一股威严。每一步就如脚踏实地一样。
四年时间,军功入相,终登高位。
仪门内的前廊,几株树木都被雪覆盖。
李适之自得知李瑄拜相后,一直在此等待,他本来想要出门的。
但是被李霅和李季卿拉了回来。
被人看见不太好。
李瑄虽然拜相。
但李适之是父亲,更何况曾也为相。
传出去,会有人非议李瑄。所以李适之只能在仪门内的前廊,在李霅和李季卿的陪同下,看一下午的飞雪飘落。
李瑄进入仪门后,李适之身体一下直了,他看着英武的李瑄,目光中满是欣慰与自豪。
父子二人的目光交汇,这一刹那,时间仿佛凝固。
李瑄看到李适之脸色通红,快步向前,在李适之面前恭敬地在雪地中跪下,叩头道:“父亲,孩儿不孝,让您久等了。”
李适之眼中泪光闪烁,双手颤抖着扶起李瑄,声音略带哽咽:“吾儿今日之成就,古代名将名相皆不足道,为父甚是欣慰。相信先祖在泉下有知,也会瞑目。”
“今新为相,孩儿一定加倍努力,让父亲更光耀。”
李瑄起身后,向李适之承诺道。
他知道祖父李象可能会在阴间瞑目,但曾祖父李承干一定无法安息。
“好七郎!为父相信七郎迟早能成为首席宰相!”
李适之以为李瑄奋斗李林甫的位置,之前李瑄还未从军的时候,说过这一世的愿望是执政事笔。
“大兄,四兄!”
李瑄又拱手向李霅和李季卿一礼。
他们应该在这里陪李适之一下午。
“我们是真的惭愧,几年时间父亲和弟弟都是相公。”
李霅摇头一笑。
他们也没有多纠结,七郎这样的人,千年才出一位。
他们庆幸自己有这样的弟弟。
“父亲,我们回屋。”
李瑄感受到李适之手的冰凉,拉着李适之回屋再谈。
酒已在温,等李瑄回来后,可以直接饮用暖身。
李瑄回到宋国公府才不到一刻钟,华清宫中就有中官出现,携带者御膳珍馐,送到府邸中。
在这种天气下,还送来御膳,代表李隆基对李瑄厚爱。
李瑄拜相的消息,在下朝不久,就传遍华清宫周围的宅子。
当天下午,快马将李瑄拜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集贤殿大学士的消息传至长安……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