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吧!”
李瑄嗤笑一声。
在大唐,奴仆永远是主人利益的延伸。
在大案面前,奴仆不可能为主人顶罪。
“罗希奭,我已经可以定伱罪责,你打算将你背后的人供出来吗?”
李瑄向罗希奭闻道。
“奴仆做的事情,与我无关!”
罗希奭不服气道。
“听说你一直以折磨人为乐趣,今天看是你嘴硬,还是公堂上的木棍更硬。”
“把罗希奭按在地上打,什么时候招供,什么时候停下……”
李瑄对兵卒下达命令。
现在罗希奭就是一个平民百姓,证据基本确凿,打他一顿也无妨。
“砰砰砰!”
在罗希奭的叫骂声中,一棍接着一棍落在他的屁股上。
才十几棍,罗希奭就忍不住道:“我招,是我派人杀死乞丐,陷害裴晃……”
苦熬没有任何意义,罗希奭索性承认,等待命运的审判。
但李瑄并未下令停下,兵卒们还在用力挥舞棒子。
“李瑄,我已经招了,为什么…还不停下!”
罗希奭喜欢折磨别人,但被折磨也十分痛苦。
“你诬陷裴晃的目的是什么?”
李瑄不满足这样的回答。
“没什么,就是看裴晃不顺眼!”
罗希奭咬着牙。
他的屁股已经开花,心中憎恨李瑄。
“砰砰砰……”
李瑄不再问,静静地看着罗希奭挨板子。
又打十来大板后,李瑄道:“换两個人继续打!”
罗希奭额头上青筋暴起,手指甲掐入肉中。
他不能说。
他的舅舅是李林甫的女婿。
若无舅舅,他不可能在这一年有这么威风。
不能说!
罗希奭被打得皮开肉绽,也不愿供出李林甫。
逐渐地,罗希奭意识有些模糊……
“算了!”
李瑄让兵卒停下。
罗希奭可以被处死,但现在不能被打死。
实际上,李瑄一直在权衡利弊。
就算供出李林甫所为,以李隆基对李林甫的信任,也不可能将其罢相。
而且还会让李隆基为难。
李隆基一定知道一切是李林甫作祟。
历史上李隆基在蜀地时,曾与裴士淹评价开元宰相,提到李林甫时,李隆基不假思索地说“嫉贤妒能,无有敌也”。
裴士淹又问:既然知道,为什么要用十九年之久?
李隆基却回不上话。
事实上,李林甫能应逢圣意,让李隆基能沉迷享乐。
在这期间,李林甫把国家治理的井然有序,仓库充足,所以李隆基一直依赖李林甫为相。
甚至出现将一年的贡品,全部赏赐给李林甫的例子。
只是李瑄的出现,让李隆基看到李林甫不是那么完美。
历史上的天宝四载,李隆基已经将政事托付给李林甫,自己高居无为。高力士劝说反被训斥。
现还没有这种迹象!
李瑄一直在吹捧李隆基,话里话外的意思时,圣人和太宗差不多,但想要超过成为千古一帝,还那么一点。
这样李隆基吊住一口气,暂时还没有彻底放飞自我。
就算李隆基将政事托付给李林甫,李瑄也不怕。
因为一切还是李隆基说得算,随时能收回权利。
只是李林甫可以随意处决地方上的事务,让地方上的言语,再也到不了李隆基的耳中。
至于李瑄的奏书,必然能交到李隆基手里。
这次先把罗希奭干掉,再去安排王鉷。
等有机会再找吉温和卢铉的麻烦。
李瑄让大理寺丞将案件的经过理清,再将供状上呈李隆基。
得到案子具体后,李隆基下令杖毙罗希奭。
本来还想让李林甫重兼吏部尚书,现李隆基收回这种想法。
他不能把政事全托付到李林甫手中。
韦坚案结束!
韦坚被贬为潮阳郡别驾!
但因罗希奭案,韦坚保住一命。李林甫不可能再派人杀死韦坚。
朝野上下,都为罗希奭的死,拍手称快,皆称赞李瑄。
因为李瑄,让一些未被贬出去的韦坚党羽,得以喘气。
但李瑄的进攻,还不止。
他计划让裴宽拜相。
在李瑄到达长安的第二十天,裴宽传信他找到一些证据,能指证户部侍郎王鉷。
这一日早朝,当日常事务处理完毕,李瑄向李隆基禀告:“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
“李卿讲将!”
李隆基回答道。
“臣近日在长安周围走马,发现一个会影响边军士气的问题。如果不加以制止,一定会阻碍大唐的开疆扩土……”
李瑄直接把事情上升到最高处。
开疆扩土,是李隆基天宝年间排行第一的大事。
此言一出,让李隆基皱眉:“李卿快讲,如果有人做出影响军队士气的事情,朕绝不姑息。”
其他大臣面面相觑,李将军这要搞什么?
但李林甫心中一突,他觉得上朝前李瑄看他一眼,有些不怀好意。
“十几年前,河陇发生一次战斗,死亡上千士兵。但主将却将战败隐瞒,没有申牒,所以这些战死的士兵,皆有户籍在家乡。”
“那些百姓,一直以为自己的亲人还活着,父母盼望儿女,妻子盼望丈夫。等待的却是十几年杳无音信。”
“不久前,户部王郎中任色役使后,这些曾经战死的卫戍家庭,却因为户籍还在,以战死士兵逃避赋税为由,一连征数年,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租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