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七年,为了给围困太平军的江南大营筹军费,钦差大臣到上海给鸦片收税,一箱十二两白银,然后就可以随便卖了。
咸丰九年,浙江海关已经开始直接把鸦片当进口货物抽税,从天竺往东海运输鸦片的高速飞剪船达到九十多艘,鸦片源源不绝流入我大清。
清军大都是“双枪将”,只有太平军是禁烟不抽鸦片的,邵全忠这么搞,很有“通匪”嫌疑。
田星巴不得邵全忠真的通匪,极力支持邵全忠在右营禁烟,
倒是乐森进言,“主公,你应该首先强调忠诚,我大清禁烟很难,也不是必须的啊。”
邵全忠咬牙切齿,“你那是自己没受过鸦片的害。
娘的,老子上辈子有个抽大烟的儿子,打的天下交给他一点都不放心,临死都闭不上眼啊。”
乐森刚加入邵氏团队,还不习惯邵全忠这种说话方式,深感主公说话天马行空,有拿上辈子做比方的么?
了解邵爷的田星、张斯文却知道,他多半不是做比方。
“好了,明天就要忙起来了,今天我请你们进城喝顿酒聚一聚。
一是为乐兄接风洗尘,二是咱们四兄弟结拜后,还没一起喝过酒,今天咱们一醉方休。”
邵全忠拉过宋老三,“兄弟你负责先把兵器库里的刀枪棍棒发给大家临时用着,然后安排人在城墙上、仓库重地站岗。”
仓库里不但有粮食,还有银子,今天运来的饷银邵全忠一文没拿,都放仓库里了,跟杨永截然不同。
宋老三应命而去,邵全忠四兄弟加上乐秀才,步行前往不远的城里。
田星故意落后,跟乐森攀谈,“乐老弟,刚才老二发饷银的时候,你来那一手可真不错,一下子我就认可你是自己人了,一会咱们一定多喝两杯。”
乐森苦笑,“我可是刚刚被敲醒啊。
我一直自诩有才,觉得以我秀才才学,到一个团练里还不富富有余?
刚来的时候,主公考验我,我还装高人提上中下三策,现在想来,羞愧死了。
主公做联,不通平仄,一看就是真正的武人,可浩然之气,跃然纸上。
今日方知,‘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啊。
我的三策,不过为主公觅封侯之机,格局实在是太小。
主公有冲天之志,我却无郭嘉之才,只能当华歆的角色为主公竭尽忠诚了。”
五人在明月楼宴饮至深夜方止,乐森却没喝几杯,似乎还有什么心事。
从明月楼出来,乐森朝邵全忠躬身一揖,“主公,明天起我就要住军营,没事不出来了。
现在我要跟一个人告别,多耽搁一会,你们先回去吧。”
田星喝得有点多,“告个别能多一会,同去同去。
这么晚了,早已宵禁,要是没有老二这个六品军官带着,你可出不了城。”
乐森迟疑半晌,“那就麻烦诸位了。”
众人跟着乐森,在漆黑的小巷里拐来拐去,等乐森停下脚步,邵全忠赫然发现,前面这不是吴文锡的蜇园么?
不过这里不是大门外,却是蜇园的东墙根。
这么晚了,乐森跟谁约了跑墙根告别啊?
乐秀才抬起头,望向蜇园内。
这么晚了,蜇园内黑漆漆的,只有一座叫来青阁的二层阁楼上,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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