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绛这一仗的表现只能说中规中矩,带队跟右军配合,迫降南军一万三千余。
表现最亮眼除了毛襄,就是是李峻,率骑兵穿插分割,围堵了南军的左军主将柳贵,迫使其率部投降。
南军的主将之中,只有督领前军的赵安平率队突围,从缺口处逃出生天。
战后如何处理俘虏成了最大的问题,四万多人可不是闹着玩的。拿起武器就是兵,虽然不是精兵,但破坏力不容小窥。
刘绛本以为战事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就是要消化俘虏,论功行赏,开庆功宴了。
但当他受命到东篱门城楼上议事之后,才知道小了。格局小了。
东篱门城楼上的确摆了饭食,给来议事各路将领准备的,但没有酒,李如愿坐在主位上直接告诉众人,“诸位大战半日,劳苦功高,但此时却不是论功行赏的时候,都坐下,边吃边说。”
“用过这一餐之后,你们将所部俘虏全都驱赶至东府城内,都留下半数兵力,看管俘虏,打扫战场,其余休息半个时辰,然后跟我一起,乘胜追击,即便是挑灯夜战,也要一口气彻底将齐王所部全都吃下!”
刘绛闻言有些惊讶,但他左看右看,众人却都面色如常?仗原来是这么打的?
随后想起李二凤追击宋金刚连续追击数百里不停歇,这就是不给敌人整队的机会,一口气都不让他喘上来。
思路就是这个思路吧?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刘绛一边吃饭一边消化着新的知识点,这简直就是现场教学啊。
北军稍作修整,在用过饭之后重新整队出发,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蒋山大营的南军全都沉浸在今日的惨败之中,桓琰坐在天福寺的禅房内,欲哭无泪,满面愁容。
纪昙和羊弦、赵安平等人也是一言不发,今日一战委实把所有人的心气都打没了,同时许多还对局势心存幻想的齐王支持者,也都明白了现在的局势。
这家伙就成不了事!
“纪先生,如今该如何是好啊?”
纪昙叹了口气道:“大王,今日虽败,大军损失惨重,但您的中军还在,您是昭武帝之子,不该如此消沉,待来日整军再战,必能匡扶社稷,成就大业。”
“先生所言甚是,孤不该如此消沉...来人,给孤披甲,孤要巡视大营,安抚军心...”
正待左右将齐王平日都不穿的甲胄拿出来,还没等披甲呢,就听到杂乱的呼喊声。
“什么事?”
“不好了,北军打过来了,大王速走。”
桓琰一听北军打过来了,赶忙出了禅房查看,果然看到山脚下的大营已经起了火,喊杀声,呼号声不绝于耳。
刚刚被纪昙激起的雄心瞬间被那火光和耳边的杂乱之声湮灭了。
“大王,为今之计请您前往中军大营坐镇,只有这样才能使军心安定,不然全军必溃啊?”
纪昙见到这样的情形,立即劝说道。
羊弦也进言道:“”大王,纪参军所言甚是,请您移步中军。”
桓琰却摇摇头道:“完了,全都完了...羊将军,请你代替孤去中军安抚吧,稳住局势。”
羊弦知道这是桓琰心生惧意了,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如此请大王将仪仗节钺借我一用。”
桓琰道:“好,都给羊将军。”
羊弦带着桓琰的全副仪仗和符节出了天福寺,桓琰转身就上了马在赵安平等人护卫下在夜色下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