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勇本要进村沽酒,河边偶遇浣衣娘,竟平生首次对一小姑娘这般手足无措!
他还未沽得好酒,可其眼下兀自结巴着,言说的却尽是些醉话!
半晌,那浣衣娘毫不理他。
大勇憋着痴笑,亦不气馁,其学书生般踱着步子,换到姑娘另一侧方向,继续说着些疯言疯语,洋相百出,滑稽非常!
一准是墩胖的大勇太过可乐,遂引得那姑娘终于撇过眸子,再次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她那一笑,齐大勇见状,一张大嘴乐的呀,都快咧到耳朵根儿啦,那个发自肺腑的美呀!
索性,其更忘乎所以了!
围着浣衣娘好一阵手舞足蹈,一会儿学着各类走兽畜生表演步态身法,一会儿耍拳来套功夫操练,不时还竟出些怪声,学着山间鸟雀不住得叫唤。
可纵是如此,那浣衣娘却仍不愿与其讲话,只自顾自淘洗衣裳。
直等到她将所带衣衫全部洗静,这才缓缓直起了身,抹了抹额前细汗,亦不易察觉地理了下眼角的碎发。
她眸中带笑的最后瞅了墩胖大勇一眼,便不肯再停留,双手拎着满盛湿衣的木盆,迈着步子往村中方向走回了!
齐大勇痴痴地杵在原地呆望着!
直瞧着姑娘要拐进村围土墙中,大勇这才终是待不住了,狂奔着朝那浣衣娘拐进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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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刻钟功夫。
在百瑞谷东南一隅,村户颇少,冬日刚过,老旧破败的边角村巷中,浣衣的姑娘屁股后面跟着个兵痞打扮的墩胖大勇。
两人同向走着,姑娘每走几步,便要回头瞅瞅,见大勇不远处直追着自己,表情变得愈发紧张起来。
四下无人的巷口,浣衣娘越走越快,终在一个拐角处,逃进了一处农户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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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进得院门,见院中草垛上肆意躺着一糟蹋老头。
老头手里拎着个酒葫芦,盖口大敞,自是已叫老者将酒喝尽。
眼下,烂醉的糟老头嘴里含糊哼着个什么小调,撒着酒气,竟颇无顾忌的在草垛上点起旱烟袋来抽!
浣衣娘见状大骇,忙放下木盆,几步奔过去一把将烟枪夺下,双手比划着,大致意思应是数落老头,怕他被自己这般行止烧死在这草垛里!
那老头被姑娘家夺了烟枪,亦不惊恼,只是尴尬地挠着头陪笑。
不远处,跟来的大勇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下忽地似明白了这姑娘缘何一直不做言语,看来应是个哑巴。
现下,顿在原地的齐大勇突然有些踟蹰,他亦想不出何故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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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过烟枪的浣衣娘,动着眼色,将草垛上老头的视线引向身后院口的墩胖大勇,而自己则亦朝那边又撇了眼,便匆匆进得草垛后面,颇显简陋破败的土坯茅草屋中。
“咳咳......,恩......,这个,这位老先生,你这院子拾掇的好啊!”
“这个......,不过眼巴前这茅屋可不大行!”
“该是找人好好修补修补啦!这......,这瞧着顶都要塌了!”
齐大勇终还是进来了!
他学人迈着教书先生似的四方步,负手挺胸,尊容形象加他那身行头,与这滑稽动作,均显得不伦不类,南辕北辙,浑身上下没一处是协调的。
醉酒老汉撑着胳膊从草垛上略扬头往这边瞅了瞅,登时便也是看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