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紫气阁,沿着上云台山时的路,出了山门;纪缘拂袖御风而起,飘摇而下。
几个呼吸间,飞出云台山外,过了苍茫澜江,不远处,已可以看见泾州的码头。
“来时凡骨凡胎重,去时身轻体亦轻。”纪缘不禁在心头念叨。
上山时,要走一天一夜;下山时,只要短短几个呼吸。
“嗯?殷开山的气机,竟不在泾州了?”纪缘微一感应。
没有在泾州感应到丝毫修行者的气机。
那种大神通者在侧,弥漫千里万里若有若无的压迫感也消失了。
不过,却在水中,看见丝丝缕缕肉眼难见,五彩斑斓的各种气机。
与修士青灵飘渺的气息有别。
“妖…水中有妖,这是妖气!”纪缘恍然。
水族中大神通者亦不少,纪缘并不打算招惹,赶紧收敛了自身气息,临空飞过澜江。
也不在泾州上空停留,径直飞过,向北而去。
“云州在陈国北境边缘;离泾州四万六千余里。”纪缘心头思量。
当年在青塘随羊夫子读书之后;就特别留意过陈国地理。
而今却是派上用场了。
“我现在御风全力而行,昼夜不休,一日可过万里;四天半可到。”
本来,纪缘打算在途中到各城池转转,领略一下各地风俗风物的。
但想起灵鹤真人说,云州旱灾足有数年,所谓救灾如救火,纪缘也就没心思耽搁了。
转眼,四日夜过去。
到第四天午时,纪缘毫不停留,已飞过数万里;到了云州地界。
相比泾州,云州显得十分荒芜,沿途所过,连草根、树皮都没有一根。
从天空俯瞰;大地上,沿途人如蝼蚁,到处都是携家带口逃荒之百姓。
“要祈一州之雨,我需要官府协助搭建大型法坛:还需要先恢复精神。”纪缘御风从空中落入进城的大道上。
连续昼夜不休,整整四天飞遁赶路,他的精神极为疲惫。
急需要觅地休息。
此外,要祈一州之雨,覆盖数万、乃至十万里;这并不简单,需要做法先从水域收茫茫水炁,再搬运至云州。
所以,纪缘的思路,是先寻官府帮助搭建大型法台;而后以【招云祈雨真符】炼制一尊宝瓶或者葫芦。
登坛做法,祈借祖师无量法力,号召八方,用宝瓶收水域精炁。
再搬运水炁至云州,做法降雨。
见大道旁边,有一岩石,纪缘便盘坐在道旁岩石上歇息精神。
一眼望不见边际的大道上,时不时有衣衫褴褛的难民路过,见纪缘衣袍整齐,都很是惊异。
这些难民,一个个不论老幼,皆骨瘦如柴,嘴唇干裂,肚腹涨得圆滚滚,犹如怀胎三月。
这是饿极了,吃了砂土,又不得消化的迹象。
“先生,您为何独自坐在这里…”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妇人,艰难的靠在石岩上,壮着胆子,求问纪缘。
此世有见识的,将道人称作‘道家’,‘先生’‘道长’‘牛鼻子老道’。
纪缘年纪虽小,却一身道袍打扮。却无人会称他为‘小道士’,这是语病,除非是没见识的,根本不懂礼数。
“老婆婆,我往云州去,请问前面那座城池,是云州么?“纪缘跳下石岩扶起她,缓声询问。
“是云州城,就在七八里外不远。”
纪缘蹙眉看了眼,能感应到数里之外,云州城中生机勃勃,生灵百姓依旧不下十数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