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神话铸长生 6:真如初具源无性(2/2)

“不好了!伍老爷昨夜死了!”

“真的假的?怎么死的?”

“是真的,刚才见伍家老小俱丧着脸,说是突发疾证。”

“不可能!昨日他还邀老夫前去参加他的婚宴,老夫见他面色红润,吐气有声,这可并非疾证之象。”

“嗐,听说尸体都有些僵了,今天早上丫鬟敲门才发觉。”

“这…竟有这等怪事?按说疾证,他也该呼喊挣扎,或抽搐惊厥,怎的伍家都没人注意?”

“嗐,这谁晓得呢?要不羊老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您老人家医术高超,说不定能起死回生呢?”

“我才不去,要我说,他死的好,真是天要收他,让青塘少个祸害。”

此言一出,许多人似愕然吓住了,纷纷禁若寒蝉,不敢再做声附和。

饶是早有所料,秦月茹脸上依旧难掩震惊。

伍大贵真死了。

不管她信不信,整条街都在讨论纷纷。

除了‘羊老’没人敢说死的好,但从大家跟过年似的表情,能看出,这差不多是弹冠相庆。

“羊先生就在下面,嫂嫂愣着干什么?快拿上钱跟我去找他。”

“哦喔!”秦月茹反应过来,带着昨天卖绢换来的五缗制钱,牵着纪缘跑下楼去。

果然见客店前街边不远,站着个身穿褐衣,花白头发,山羊须的枯瘦老者。

“羊先生!羊二舅留步!”纪缘大喊。

“嗯?纪二娃子你乱攀什么亲戚?谁是你二舅?”羊燮闻言,脸色篾然。

羊燮不止是青塘乡的大夫、教书先生,也兼任着乡‘有秩’掌诉讼,跟‘游缴’伍大贵,‘啬长’陆二虎三人,并列为乡三老。

乡三老,就是乡下最基层的官吏,是整个青塘钱、名、权最重的三人。

“羊二舅。”秦月茹跟着叫了声。

羊燮不咸不淡点了点头。

秦月茹母亲跟羊先生的夫人同姓同辈,虽然不是亲姊妹,但也是五服之内,叙以姐妹之称。

所以,她能叫羊先生二舅,伍大贵纵然觑觎秦月茹,顾及羊燮,也不敢太用强。

“二舅啊,前天我才花一百钱从你这儿买了朱砂呢,当时你可是满脸慈祥,都恨不得快叫我二舅了,你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纪缘吐槽。

“哼,朱砂剧毒之物,谁知道你拿去干了啥坏事,现在伍大贵暴毙,不会是你给他喂了我的朱砂吧?”

羊燮说着,厌恶摆袖:“我告诉你别乱喊,要是你小子拿朱砂害了人,吃上人命官司,可别牵连我老人家。”

“咳咳,不会,我是来找二舅你,想跟你学习读书识字的。”

“什么?就你也想读书?也不看看你家有几两钉,笔墨纸砚皆千金之物,我可贴不起,滚滚滚…”

羊燮拂袖转身,往家里走去。

纪缘拉着秦月茹赶紧跟上,眼看羊燮就要关门,他硬是强挤着钻入门缝,又撑开门让秦月茹进去。

羊燮被缠的没办法,只能让二人进来,才关上门,自顾自坐在院中说:“要喝水自己倒,你舅娘不在家,我可没空伺候你们。”

“二舅啊,我当然不会白让你教我读书识字,我带了束脩来的。”

“束脩?有多少?”羊燮眼睛一亮。

秦月茹直接从包袱中,取出五缗制钱,放在桌案上。

“这…你们哪儿来的这么多钱?”羊燮惊了惊。

“伍大贵的聘礼,他不是死了嘛?都卖了给二舅你,这够诚意吧?”纪缘毫不在意说。

“咳咳,虽然有些少,但是念你虔诚好学,聪慧机敏,是个读书苗子,我勉为其难收你了。”羊燮一把将钱全部捞入怀中,背着手起身,迅速跑入里屋。

不多时,又端着茶水和瓜果走了出来,给纪缘二人倒上。

“来来来,别客气,月茹啊,你爹身子还好吧…”

热情好客,比之前简直两个模样。

“那我现在能叫你二舅了嘛?”纪缘似笑非笑。

“能,怎么不能?好孩子,你再给五缗,我叫你二舅都行。”羊燮打趣说。

此老也是个妙人,出了名的吝啬爱财。

他虽是乡‘有秩’,但可不比伍大贵,除了两袖清风的名气外,也是穷困潦倒惯了。五缗钱,对他可不是小数目。

“那刚才?”

“咳咳,我那是指,你以后在外人面前和课堂上,要叫我先生。”

“好的二舅。不过我不止要读书,还想跟你学些医术药理。”

“什么?那不可能,难道你不知那是我羊家的家传绝学嘛,传内不传外,传女不传男。”羊燮惊而站起,满脸坚决。

秦月茹和纪缘正有些失望,忽听羊燮说:

“除非,你再加五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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