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赵承隐一掌拍碎桌上茶盏,狭长眸子寒意爆涨。
凛冽杀机,笼罩数十里,惊得洞外山林之中,鸟兽飞腾颤栗。
“知道是谁做的吗?”
“不知道,没看清…不!”赵慎茫然摇头,又突然惊起:“是乙字院道童纪缘!对,一定是他!”
“我昨天丢了血灵脂,他今天就入道炼成法力,哪有这么巧的事,是他!对!一定是他!”
“道童纪缘?我传你横练功夫,能开碑裂石,横扫百余甲士;别说道童百个千个一起上,就是一般具有有百十年法力,不通法术武艺的修士,量也非你对手。”
“他区区一个刚入门一月的童儿,又岂是你的对手?”
“你确定不是道院中练成【一气】境的成名人物干的?”
赵承隐不信这赵慎有这么废,更不信他们赵家老祖传下的【太保横练金身】如此拉胯。
“是他,一定是他!那个傥继文时常四处吹嘘,现在整个道院都知道那个纪缘有天生神力!”赵慎愈发确认,点头如捣蒜。
“好好好,好个天生神力!”赵承隐怒极返冷笑。
站起身来直接就准备走,但脚步顿了顿,想起所谓‘天生神力’,赵承隐面色慎重了几分。
“童儿,命力士抬我披挂和金眼双鞭,再牵赤髯金睛驼来;我要亲自走一趟,会会这天生神力。”
不一会,两个丫髻童儿,领着力士,抬着甲胄披挂为赵承隐戴整齐;外罩玄微教大红袍服。
又有童儿从山上,牵来一头丈许高黄色异兽,似马似驼,颌下赤髯;双鼻白雾喷吐,碧眼金睛,极为灵异。
赵承隐跨上异兽,将一对金鞭挂在鞍辔之上。
“还愣着干什么,走!前面带路!”
………
且说纪缘领了【招云祈雨】真符玉简;回到舍院,收拾好衣物行囊,顺便告别好友傥继文。
得知纪缘已修成法力,傥继文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也很是替他开心:“好小子,可真有你的;我就知道你小子了不得。”
“叫师叔!”纪缘指了指他。
“童儿小文,给师叔倒杯茶来。”
“别闹。”傥继文笑呵呵的,这个一向懒惰的胖子,竟真的跑去外面打了井水,给纪缘泡上茶。
这是离别之茶。
“哈哈。我先走一步,到内院等着你,到时一起去南鄯域,朝拜祖师。”纪缘没有接,而是拍着他肩膀说。
“我也不知能不能等到;要是再过几年还等不到家里送来血灵脂;我就打算下山娶个媳妇,好好生娃了,当个凡人,也未尝不好。”
“你只要想要,会等到的。”
“哈哈,对嘛,以后你可得罩着我。”傥继文打趣说。
事实上,他家也有老祖在教中修行,不过在域外。
“对了,赵家族人众多,在教中有修行的不少,不是好惹的;你可得好好提防。”
“嗯?你看出来是我做的了?”纪缘收拾行囊的顿了顿。
“不是你还能是谁,赵慎昨天丟血灵脂,你今天炼成法力;哪有这么巧的事。”
“何况除了你,我也想象不出杂役院有多少人能打得过赵慎。”
傥继文摇头:“你还是太心急,不知低调的重要性;要换做是我,我非得躲两年等风头过去了,再用血灵脂练成法力。”
“做都做了,人家族中既然有修仙炼道之辈;真要一心找,岂会掐算不出是我?拖久了反而徒生变故。”纪缘摇头。
傥继文悚然而惊,连新学的口头禅都不禁脱口而出:“我靠!我都没想到这节,你小子这脑袋怎么长的,连这都考虑到了!”
“枉我平素以为你这人憨厚老实,做事太过鲁莽;原来笨的人是我,这机缘该你获得,我服了…”
“你倒不笨,只是你们算计来算计去的,往往瞻前顾后,这也不敢,那也也不敢,机关算尽太聪明。”
“那你不怕赵家找你算账?”
“怕不怕又怎么样呢,咱们不练成法力终为蝼蚁;只是不惹到人就没事,可修行中人性格孤僻古怪,那万一惹到了呢?”
“以前那赵慎,不就因此欺凌你我么?我倒还好,你稍稍顶撞一句,人家都说要修成法力再找你算账。”
“炼成法力,好歹也能多些手段应付。”
纪缘一边说着话,一边沉下心思,钻研脑海之中,那一幅涵盖无穷灵光的神话图录。
这个,才是他的倚仗。
以前未练成法力道行,根本看不清晰其中诸多的法宝炼制方法,也无法参悟透彻。
现在依旧无法参悟透彻。
但却已能隐约窥见一丝丝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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