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药三分毒,常年服药之人会在肝脏与肾脏内沉积一定的毒素。
可太上皇才服了不到十日的药,用不着散药毒。
不对!
她是在散太上皇体内的药性!
胡院判忙道:“太上皇是靠着药物撑到现在的,你把药性散了,太上皇会没……命悬一线的!”
他差点儿脱口而出太上皇会没命的,幸亏及时打住,否则单是诅咒太上皇这一条罪名,便足够他人头落地的。
“胡闹!简直胡闹!”
另一位太医说道,“岐黄之术博大精深,我等尚且不敢自称精通,区区一介后宅妇人,不知打哪儿学了些旁门左道,便敢自称神医入宫为太上皇治病了?”
这话,简直是把燕娘子一并骂了进去。
又一位太医道:“怕不是只想来蹭个名声!”
在他们看来,孟芊芊是个半吊子,给太上皇所谓的医治只是走个过场,等将来太医院治愈了太上皇,她也能沾一份光。
世道对女子本就不公,世俗的偏见千年之深,又有几个是真正瞧得上女子的?
燕娘子道:“我呸,你们厉害,你们上呀!老娘起码诊出太上皇不是温病了,不像你们太医院,一个个全拿太上皇当温病医,太上皇的病情全是被你们延误的!真有脸说!”
吃屎去吧!
“你……你……”
两位太医想怼燕娘子几句,可看到燕娘子身前的荀相国,又把话咽回了肚子。
他们看向杨院使,指望老大替他们出出头,可杨院使看得比谁都认真。
一刻钟后,孟芊芊再为太上皇把脉:“终于对了。”
她起身,走下脚踏,对众人说道,“太上皇得的是疫病。”
左院判与胡院判异口同声:“疫病?”
几位王爷齐齐变了脸色,几乎是下意识地抬了抬袖子。
燕娘子嘲讽道:“哎哟哟哟,这还亲儿子呢,方才不是不信她医术么?怎么一听是疫病,就立马想捂住口鼻了?”
五王爷狡辩道:“我们可没有!”
杨院使快步来到床前,为太上皇诊治了一番:“‘温病起初,邪在卫表,浮而数’,你用银针刺穴,散去药性,就是为了让太上皇的脉象归于正常。”
孟芊芊点头:“没错,刺穴后,浮脉消失了。”
杨院使道:“相对缓脉,胸口出疹,其色淡红,肝脏肿大,高热,腹痛,食不济,后不利……确为疫病。”
“真……真是疫病?”
五王爷倒退几步,撞上凳子,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二王爷、三王爷也顾不上体面不体面,立即拿袖子捂住了口鼻。
既是疫病,必有极大传染性,所有人都被请了出来,只留下孟芊芊与几位太医以及伺候的宫人。
“我也留下。”
陆沅说。
孟芊芊道:“你留下也无用,无非是多一个可能被传染的人。我已经接触过太上皇了,你不一样,这种疫病不通过呼吸传染,你是无恙的。”
陆沅伸出手。
孟芊芊后退一步:“排查水源,戴上手套,不乱吃宫里的东西。”
交代完,她在他面前毅然决然关上了门。
今天可真早呀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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