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直视着司瑶的目光,他从这个女人柔弱的眼神下,看到了一丝坚韧。
司震的尸体,因为警方调查,所以一直留在停尸间里,一直到最近,宣布结案,才让司如云过去领尸体,所以迟迟没有出殡。
虽说司震对司家来说,只是一个外人。
可毕竟是司如云的养子,司如云把他带到司家的那一年,他才十几岁。
终究是快二十年的感情。
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司如云也早就给司震选好了墓地,算是送司震的最后一程。
“好,我陪你回家。”
女人的第六感,是绝对的准确,从司瑶第一次被刺杀开始,到司震去世,再到关珊珊逃亡到R国,他也不相信,在江城市只手遮天的司学忠,会不知道。
一个司如云的地位,尚且难以撼动,更何况是被称为江城首富的司学忠。
可从始至终,司学忠从未出手过,甚至只是在司瑶身边,安排了一些保镖,象征性的保护着她。
苏阳不明白,他这个爹,真就愚蠢到了这般地步,真的能对自己女儿的生死,无动于衷,不光是司瑶,他也想问问司学忠,到底为什么!
如今已经闹到了这一步,司学忠还要坐视不管吗?
什么关珊珊,什么关雄,亦或者关珊珊嘴里的那个夫人,难道真的连司学忠也被吓怕了吗?
司学忠不愿意说,不愿意提,那他就来问,他就来提……
他去司家,一为司震送葬,二问司学忠,到底还想不想当这个爹,如果不是他,司瑶多少次险象环生,恐怕早就死在了关珊珊的手里。
把司瑶搂在怀里,他感受着这股温暖,是上一世入狱十五年,不曾感受过的安心。
即便有一天告诉他,这只是南柯一梦,他也要这梦做得再长一些。
本就是老天眷顾,让他重活一世,他又有何惧?
……
2009年,1月12日。
司家老宅里,大火盆里,灼烧着火焰,一张张的纸钱,被洒进桶里,助长着火势。
司如云坐在一旁,痛哭流涕,她看着不远处司震的黑白色的照片,她捂着嘴,尽力不想让自己哭出声,可眼泪却顺着脸颊止不住的往下流。
司东恒长叹了一口气:“三妹,世事无常,终归是黑发人送白发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司震是个孤儿,这么多年,得你照拂,也算是没虚度三十年光阴。”
“只可惜,年轻气盛,不懂做人留一线,莫把人逼得走投无路,反受其害的道理。”
“不过杀他的人,当场就伏诛了,也算是没什么好挂念的了。”
司如云攥紧了拳头:“二哥,死的不是你的儿子,你何必在这说风凉话,如果不是为了大哥,他会死得这么惨吗?”
“你们把我蒙在鼓里,我什么都不知道,司震就这么死了,你们有想过,他也是一条命吗?”
司东恒脸上再不见往日的笑容,今天的他,的确有些严肃。
“三妹,我和大哥,也是想解决问题,只可惜,是司震自己犯蠢,走上了歧途。”
“说实话,就算他这次不死,也活不长了……”
“与其怪别人,不如怪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