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一回来,便大张旗鼓,又是在香雪海设置常年不必撤的小厨房,又是从庄子上给我挑丫头。
更是为我找来了齐嬷嬷,帮我治伤,虽没明着斥责二奶奶,但这已经是在打二奶奶的脸了。
我不必去二爷跟前哭诉,也不必听信卫姨娘的话,抢了南姨娘的衣裳,在二爷跟前献媚。
我看似什么都没做,二爷便来了,一来就明晃晃地宠着我,为我撑腰。
这还不算是偏爱吗?
这还不算是为我讨回公道吗?
讨公道的方式有许多种,并不是一定要按着二奶奶的脑袋让我打回来,才算是为我讨公道。
我还要在府中过日子的,二奶奶就是我的直属上司,二爷时常往登州卫里跑,要是事情闹得太过,等二爷不在府中,二奶奶再使个什么阴狠手段要了我的性命,那我多冤枉。
就这样,挺好。
但不意味着我能就此放下这段恩怨,我动不了二奶奶,还动不了一个腌臜婆子么?
那个魏嬷嬷,是绝对留不得了。
红梅第二日回来时,我刚醒。
她一回来,见香雪海人员齐备,一切都井井有条,就高兴地给我磕了几个头:“奴婢就知道姨娘是个有大造化的,姨娘瞧,这不都好了吗?”
红梅这丫头一天到晚笑眯眯的,好像不知道人间疾苦一样,我很羡慕这丫头的无忧无虑,留着她在身边,更像是留了一个开心果。
我叫她起来:“占了你的屋子,没事先跟你说,你可别委屈。”
红梅赶紧摆手:“姨娘可千万别这么说,这哪里是奴婢的屋子,这是主子的屋子,主子叫奴婢住到哪里,奴婢就住到哪里,不过,主子可千万别让奴婢睡柴火房,奴婢睡不惯。”
我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就属你贫嘴,你爹来了吗?”
“来了!就在后门处的茶房里等着姨娘呢。”
红梅察言观色,见我面色苍白,躺在炕上,便知我这几日病了。
“姨娘还是先养好病再说,奴婢的爹今日来就是送奴婢过来,顺便给二爷请个安,等姨娘好了,再谈别的。”
我这个样子,的确没法子去见红梅她爹,便只好作罢,又吩咐紫萱去拿些点心包上。
“咱们院里没什么好东西,这是新来的厨娘做的点心,我吃着还不错,你拿着送给你爹,叫你爹带回家去尝尝,可千万别嫌弃。”
红梅欢天喜地地谢过我:“这有什么好嫌弃的?咱们这里做的点心,就是比外头拿钱买的要好吃,这点心带回去,奴婢的娘不知道要有多高兴呢。”
傍晚时分,二爷忙完一天便来瞧我。
他进来时,我正在看书。
看的还是他从前落在浮翠居的书。
“别看了,”二爷从我手中抽回书,扔在了一边,“郑山来给我请安,顺便说了你的事,怎么,你想买地?”
我头都大了,红梅她爹嘴巴怎么这么大!
我虽然脱了贱籍,却仍旧只是府中的一个姨娘,置办私产按规矩是要禀告二爷的。
我却没跟他说,二爷怕是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