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公司所有女人都去听。
钟玉像没头苍蝇一样撞进来,一间会议室,前排所有位置自然都已被占领。她弓身往后钻,到屋子最后,“吁”的吐了口气。
人员密集场所,她很少待,有点气短,虽然各位靓女今日都精心选了香氛,但她娇贵的鼻腔总觉得四处都是异味。
前方讲台上大荧屏播的是一页PPT,上面只写着:电子邮递员——方图南。
他穿着那样官威逼人的行政夹克,却站得松散,长腿交叠歪歪斜斜,臂肘撑着一小小长方体讲桌。
这样散漫洒脱,竟然不违和。说是授课,更像是生动值拉满的拉家常。
方。图。南。
钟玉默默念了一遍,好文雅大气的名字。
台上那人,一双深邃眼睛,也正不动声色盯着最远处的小姑娘:
确实应该面熟。
——是她啊。小哭包姑娘,又见面了。
那时的小哭包现在正拿出手机,试图在备忘录里记笔记。他如何选题,如何规划镜头,如何写脚本,如何投放,如何推广。
哪知方生天马行空,一口国语,说得却不是寻常偶像剧里的普通话,他的口音顺滑的不得了,能听出某些音节被他习惯性的吞掉了,语序也很随意。
他讲北非中东拉美的人文风情,和他以脚步丈量世界的28年。这样的妙语连珠钟玉很少听到,好饱满的人格魅力。
一定是个有趣的人。
并且,有哪里好熟悉。
可她完全抓不到要点,只听身边的女人们交头接耳:“还是内地男人够劲,亦正亦邪。不似港仔,油头粉面。”
“人哋头脑聪明,又有学识,好性感。”
“有味道还是有力道?是看人家头脑饱满还是身下饱满?大家姐妹自己人,还要讲这些粉饰太平的话喔。”
小声嘻嘻笑作一团。
天呐,世风开放。
女人以色心调侃男人,习以为常。
台上的方图南顿了顿,小姑娘为什么听得满脸通红?出汗了吗?他大手一抬:“休息十分钟。”
而后展开倜傥笑容,对着与他对接的行政女士说:“劳驾您空调打底些,红港闷热,我不太适应。”
哪里热?这可是一座足够以空调冷气闻名的城市。
他解救了她,自己却被团团围住。长发卷发,黑发红发,高矮胖瘦各样曼妙女郎围上来,几乎将方图南淹没。
自出生以来就习惯了这场景,踏遍世界,哪怕断壁残垣民不聊生的非域和中东,都有女人向他不厌其烦的抛媚眼。
余光见小姑娘也跟着拥过来,方图南勾了勾唇。
钟玉跟在后面,找到戴眼镜的女人。
“前辈,我有咩其他事可以帮手嘅?”
那女人扭过身,低着头,眼镜下滑架着,她用眼睛翻着看钟玉:“靓仔耶,你唔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