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温劭的冲突对张虞而言,仅是生活中的部分。而温劭似乎了解到张虞的武力,不敢再欺负张虞。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王宏抽出十余天时间,为张虞讲授《孙子兵法》。
王宏虽不识征战,无法为张虞拆解军事案例,但其却凭借高超的经学水平,采用汉儒解经的形式,引经据典,为张虞逐字解析其中含义,并帮张虞串起《孙子兵法》的要点。其中因知识受限,在王宏讲授《孙子兵法时》,其更多着重为张虞讲解后勤、组织等相关知识。即便如此,张虞也从其中的讲课中受益匪浅。
在王宏深入浅出的讲解下,张虞对孙子兵法有了不同的理解维度,也明白王宏为什么让他先学习实操性更强的《吴子兵法》。
孙武撰写《孙子兵法》之初,其目的希望用兵书入仕吴国。因此兵书不是由外行人阅读,而是交由地位崇高的君卿阅读。故孙武在书里讲述的内容,多是宏观战略与战术层面,且言辞生涩,内容简练。
而《吴子兵法》《司马法》二书在微观问题上,如战术、排兵列阵、行军扎营等相关问题上的讨论远比《孙子兵法》更详细,故先读二书将更有利理解《孙子兵法》。
傍晚时分,阳光西斜。
树林里,琴声如诉如泣,悠绵不久;石亭内,张虞持简而读,踱步慢行。
或许是读累了,张虞放下竹简,听着琴声渐弱,心中略有所动,依之前所走小路而行。
少许,张虞微理了下衣冠,按剑昂首而行,来到那竹亭。
竹亭里,素裳少女正调整调试琴弦,身边多了位红衣侍女。
“来者何人?此乃王氏私地!”红娘责问道。
声音盖是惊扰到试弦的少女,王霁抬头望去,见是张虞前来拜会。
“红娘退下!”
“诺!”
王霁起身而迎,冁然而笑道:“自上次一别,已有半月,我原以为张郎君走了呢!”
张虞依在亭柱上,笑道:“佳人琴声悠扬,我若就此离去,读书岂不无趣?”
“那日我父讲学授经,又另命侍女歌姬奏舞,张君怎不多瞧瞧呢?”王霁微扬唇角,笑道。
张虞注视着王霁那青涩羞花的脸庞,笑道:“不如千金所奏之乐,难以引人沉迷!”
王霁捂嘴而笑,说道:“我琴技尚是随她们所学,怎说她们不如我?”
张虞沉吟片刻,笑道:“孔子师郯子、苌弘、师襄、老聃。诸子之贤不及孔子,故曰弟子不必不如师。千金虽从侍婢,但今琴技或已超之。”
夸王霁琴技好,非张虞瞎说。张虞虽不懂弹琴,但却听得出琴声好坏。
顿了顿,张虞故意道:“话虽如此,以虞所见千金琴技尚有不足。”
“哪里有不足?”王霁随即问道。
“不能动我心!”
闻言,王霁粉嫩的双颊瞬间脸红,甚至连耳根都红彤彤,怪嗔道:“谁要弹动你心?”
张虞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说道:“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叹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今千金之乐虽美,却不能令虞感夫子之所感,故曰有所不足。”
王霁白了眼张虞,心中有些羞恼。她本以为张虞在隐喻情爱,不曾想他却一本正经在谈音乐,这让她产生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张虞把握了下尺度,说道:“我闻琴曲中以《高山流水》《阳春白雪》《广陵散》三曲为首,不知千金可会弹奏?”
王霁轻摇螓首,说道:“《广陵散》已失传,《高山流水》寻而不得,《阳春白雪》勉强能奏!”
张虞沉吟少许,笑道:“若我愿为千金寻《广陵散》《高山流水》二曲,不知千金以何为报?”
“若张君能寻得《广陵散》《高山流水》二曲,霁必以千金相报。”王霁说道。
张虞故意盯着王霁淡雅的脸庞,戏弄道:“千金以千金相许,不知是为何意?”
闻言,王霁意识到自己的口误,脸颊再次羞红,说道:“霁愿以钱财为报。”
张虞笑了笑,说道:“钱财如能买二曲,二曲又怎会难寻呢?”
用手拨弄了下琴弦,张虞盯着王霁的眼睛,说道:“我仅求女郎能为我弹奏此三曲,以及许我几盒糕点!”
不敢直视张虞那深邃且又明亮的眼睛,王霁偏转身子,红着脸颊,说道:“如得《广陵》《高山》二曲,愿为郎君弹奏。”
“善!”
张虞按剑离去,笑道:“容虞先收些酬劳,有劳女郎明日遣人送份糕点与我。每日读书习经,着实有些饿了!”
盯着张虞挺拔的身姿,王霁渐有了出神!
红娘瞧着王霁的神情,心中不禁暗忖:“莫非千金瞧上了张郎君!”
“千金!”
被红娘喊了下,王霁回过神来,笑道:“这张郎着实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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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虞沿途返回,将至石亭时,却见郦嵩不知何时已在亭内等候。
见到张虞的人影,郦嵩快步迎了上去,问道:“济安去那了?”
不知为何,张虞莫名有些心虚,含糊说道:“有些乏了,故在亭边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