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傅安安找了洋人医生,再次给春雀从头到脚做了更仔细的检查。
确定再没有其他后遗症后,长长舒了口气。
等回到傅公馆,她再给春雀开一副散瘀通络汤。
当归3钱,泽兰1钱,川芎1钱,苏木1钱5分,丹皮1钱。
这些都是活血化瘀的药,清泄行散。
连续喝上七天,就能彻底根治。
在她看来。
西医寻找病灶,快狠准,但不除根。
中医见效慢,却有除根的功效。
两者相辅相成时,治疗效果会更加理想。
完全没必要非彼即此,你死我活。
只是西学东渐的年代,很多人的思想都变得激进浮躁。
认为老祖宗传下来的,全是糟粕垃圾。
洋人漂洋过海传过来的,才是精华仙草。
傅安安站在法国医院门口,默默感慨着,阿祥已经把车开了过来。
等傅安安和春雀都上了汽车,阿祥脚踩油门,缓缓驶离了医院。
傅公馆。
傅安安写好药方单子,让阿祥开车去了中药堂抓药。
管家来报,“傅小姐,朱太太上门赔礼道歉来了。”
朱眉洛的母亲?!
傅安安勾了勾潋滟的红唇,说道,“请她进来。”
朱太太带了半车的昂贵礼物,全部堆在正厅的门口,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
道歉的姿态,做得很足。
朱太太一路经过,没看见傅公馆破败萧条的景象。
反而处处精雕细琢,景色雅致。
花坛里迎春花娇黄嫩蕊,远远望过去,就像一条金黄色的金腰带,生机勃勃。
朱太太越看越震撼。
本以为失去了父兄的庇佑,傅安安会越过越惨。
不曾想,她不仅把傅公馆打理得井井有条,反而凭着一己之力,攀上了厉四小姐和督军。
能力非凡胆量过人,不是普通女郎能够媲美的。
相比之下,她的眉洛,论容貌能力和手段,委实比不上。
朱太太暗叹了声,对上镇定自若端坐在主位上的傅安安,带着歉意笑道,“傅小姐,前几天你和你的丫头受惊了。
眉洛被我娇惯了,心直口快,脾气直来直去,都是我教女无方,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还请傅小姐看在我一片爱女之心的份上,在厉四小姐面前,帮忙美言两句。”
一番话,道歉的诚意很满,满的都要溢出来。
但对于朱眉洛做的那些阴损事,却只字未提,维护得很明显。
傅安安嘴角微扬,轻笑了声,“朱太太,朱小姐的性子,确实直爽率真,什么话都敢说,我早就领教过。
不过,一码归一码,她所做的事,涉及到军中机密。
事关军政府和督军府的安危,很抱歉,我做不了主。”
这就是袖手旁观不帮忙的意思。
朱太太急了,雍容富态的脸上,带了一丝愠意。
“傅小姐,海城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犯了事落到对方手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已经三天过去了。
督军下了死命令,坚决不允许朱家的人去警备司监牢探望眉洛。
从小到大,她都是把眉洛当成自己的眼珠子一样疼爱。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监牢里,吃不饱,睡不暖,成群的老鼠蟑螂,囚犯的哀号惨叫声。
这么肮脏恐怖的地方,朱太太光想想就觉得可怕。
而她的眉洛,还不知道要在里面呆多久。
傅安安没开口,神闲气静地吃着红樱桃奶油小方。
没等到满意的答复,朱太太怒了,柳眉倒竖,语气也变得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