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深邃的黑眸,好像深海里的漩涡,吸引人忍不住地沉沦其中。
迎上他黑曜石般的眸子,傅安安只觉得呼吸渐渐紊乱。
下意识低下头,目光恰巧落在他的腹部下面。
傅安安呼了口气,眼神很快恢复清明,就看见厉枭好似薄唇往上扬了扬,抬手把在他身上蹭动摇尾巴的旺财拖开。
看着她头上戴的红色并蒂梅发簪,他眸色深沉,“不错,很适合你。”
傅安安,“……”
她的猜测没有错,两支并蒂梅发簪,的确是厉枭送给她的年礼。
偏偏她不知道他今天会送与父兄有关的公文给他。
见到心头爱,便把簪子戴在了头上,这下子,好似她刻意戴给他瞧似的。
这般巧合,她想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也不知道他从何得知她最喜欢并蒂梅发簪。
如果仅仅是看在父兄的面子上,他对她做的,细致到有些越界了。
傅安安心思百转千回后,脸色恢复平静,一把抱起缠在厉枭身上舍不得离开的旺财,缰绳挽在手里,转身下了车。
站在车门前, 她柔声说道,“簪子很贵重,谢谢督军!您手臂上受的伤很重,失血过多,还是尽快赶去法国医院,补血养气的方子,回头我放在年礼里面,一起送到您府上。”
厉枭看着她长睫毛下一双晶亮眸子紧盯着他,唇角漾起淡淡的笑意, “药方里多放点甘草,我嗜甜。”
傅安安,“……”
据闻,曾有娇艳女间谍宽衣解带,倒在他怀里,想要套取情报,马上就被制成了人皮灯笼,悬挂在军政府门楼上。
这般杀伐决断的督军,竟然怕苦?!
傅安安不禁莞尔,突然觉得他比传说中的狠戾可怕,多了些接地气儿。
那边,非常有眼色的副官已经上了车,朝傅安安礼貌致意后,发动汽车走了。
厉枭没有去法国医院。
军政府办公处有随行的军医,随叫随到,二十四小时待命。
他起居的房间,在二楼。
沈逸风手里拿了一叠文件闻讯赶来,好几名军医正在给厉枭处理伤口。
除了手臂中弹,后背也中了一颗。
万幸没有击穿骨头。
副官站在门口,跟沈逸风悄悄说道,“督军回来处理伤口之前,去了趟傅公馆,手臂上的伤口,是傅小姐包扎的。”
“傅小姐懂医术?”沈逸风有些惊讶,片刻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咧嘴笑了起来。
懂医术好啊。
不过呢,西医治标不治本,厉哥这么多年也没治愈。
最好是懂得中医,给厉哥治好不行的老毛病,再生三四个漂亮的小侄子小侄女给他玩。
沈医风怀着期待的心情,快步走进厉枭常住的房间,一股扑鼻的酒精味和消炎药味道。
军医们最后包扎完毕,小心翼翼叮嘱厉枭最近这段时间忌冷水忌辛辣食物后,鱼贯而出。
沈逸风站在床边,看着仰靠在床上唇色苍白的厉枭,唉声叹气,“厉哥,你再想念傅小姐,也别带着一身伤去啊!”
“虽然海城你独大,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以傅小姐的容貌身家和能力,除了你,她还有更多的选择,她不是非你莫属!反倒是我,能力比不上我的钢牙利嘴,非你不可,你就让我好好省省心吧。”
“这么点伤,死不了!”厉枭眯了眯眸,眸光一片狠戾,“回海城路上,遇到两批杀手,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导致我这次随行的亲卫团损失大半,日本人这次,看来是下了血本来狙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