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团!”
箭羽愣了一会儿,将那猫抱了起来。
这小猫他才捡到不过两日,怎么会……
强忍着心头的难受,他仔仔细细的查看了小猫身上,没有发现任何伤口。
它的嘴边沾着几只死了的蚂蚁。
这引起了箭羽的注意。
他捏住蚂蚁,又翻开猫的嘴,从里面看到了浅浅是血迹。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忽然转头,看到了地上被猫刨出来的小坑。
那巴掌大的小坑周围,密密麻麻都是死掉的蚂蚁。
难道……
他俯身,用手拨开土,看到了一处白色的粉沫。
指尖捻开,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腥苦味。
是毒!
楚鹤川不在府上,箭羽又心中生惑,索性将那粉末包裹起来,拿去给了隐卫中的制毒高手黄老七。
世间毒物,皆有通性,但即便是黄老七这样阅尽千毒的人,也还是被这毒物给惊住了。
当天晚上,胥止院里灯火通明。
楚鹤川坐在案几前,酝酿着怒意。
箭羽一五一十的讲完猫被毒死的故事,颇为惋惜的抹了把泪,将那药沫呈了上去。
黄老五低沉开口,“此毒乃大热之物,名唤牵机索。”
这毒物的名字也是蹊跷,寻常人难听到。
“牵机索所用的牵机草源自岭南,是中原少有的剧毒之物,此毒凶险之极,寻常人若服下,毒素会随血液蔓延全身,从五日至十五日,痛感越来越深。”
“若十五日未服解药,则会有断肠之痛,医术上记载,此毒最早用于百年前岭南作战,一向是为控制人之行动才下毒。”
这毒之功效十分少见,连箭羽都来不及伤心了,聚精会神的听着。
楚鹤川双眸微眯,看出了黄老七在支吾。
“还有呢?”
“额……牵机索虽能使人痛不欲生,但寻常人服下,只要定时服用解药,短时间内不会致死。”
“唯独……此毒大克寒症。”
提及寒症,楚鹤川眼皮无预兆的跳动了一下。
“何意?”
黄老七低头谨慎,“牵机索乃大热之毒,若服毒之人患有寒症,两者相冲,在体内冲撞相克,会致重病。”
“不出半月,便会暴毙……而亡。”
此言才落,楚鹤川手中捏着的笔赫然断裂。
“侯爷息怒!”黄老七有眼色,当即躬身。
可显然,这怒气是消不掉了。
不等楚鹤川开口,邓英推门而入。
“王爷,找到了。”
灰色瓷瓶立于掌中,分外扎眼。
“这是从宋姑娘房中搜到的,其中还剩有些许粉末,已经查证,与树下毒粉是为一致。”
楚鹤川几近绝望的阖上了眼。
“出去!”
一声厉吼,三人退避,楚鹤川眼波微动,似渗出血意。
好啊。
好你个宋妙元。
什么通房丫鬟,什么隐姓埋名,全都是幌子!
进入侯府,只是为了取他性命?!
手握瓷瓶,他浑身颤栗。
为了治他于死地,她还特地用了这专克寒症的毒药。
她摸准了他的命脉,只为让他去死。
她对他,就从来没有过真心!
过往的所有回忆无限冲击,他忽然觉得自己像戏台上的丑角。
明明心有不甘,却还要使尽浑身解数去救她护她,不忍看她掉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