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微阖,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她没做声,坐的离他远远的。
马车晃动,一路驶出去,她背上的酸痛还没完全消失,整个人好似失了魂一般呆坐着,一动不动。
车帘被风撩开,楚鹤川静静的看着她,眉眼间氤氲着淡淡的惆怅,又似在欣赏。
她从小便长得白净。
皮肤如同细密的蚕丝,温柔又带着暖意。
就像现在,她身上套着男人的衣裳,却也还是能看得出她是个女儿身。
他沉思片刻,从袖口掏出来一块胭脂。
两指微并,捻开胭脂朝她脸上抹去。
宋妙元蓦得睁开双眼,看向他的眼神里全是莫名其妙。
胭脂色深,在她脸上晕开,好像变成了花猫。
楚鹤川勾唇,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你想干什么?”
她忍着怒气回问。
“以取笑我为乐?”
她好像疯了。
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面对谁都是歇斯底里。
一想到他干脆的拒绝,她就心底抽痛,想要离他远远的。
他回过身去,依旧冷漠。
“把脸涂匀。”
宋妙元狠狠剜他,根本没有照做。
就在她心底暗骂之时,马车停下,楚鹤川先她一步走了下去。
她不明所以的愣了片刻,撩开了车帘。
这里是……
天牢门口?!
瞳孔霎时紧缩,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清了不远处的天牢大门。
不可置信的看向楚鹤川,他做了什么?
“还不快下来。”
他从车夫手里接过食盒,低声说道。
这话将她拉回现实,她匆忙间抹了抹脸,跳下了车。
他回眸,只给她递了一个眼神。
别出声。
她点点头,眼里泪花氤氲,喜悦与伤感搅和在一起,惹得她心里酸酸的。
趁着夜色,楚鹤川走近了天牢。
入门时有几个狱卒盘问,他低声嘀咕了几句,不知说了什么,那些人思索了片刻,将他放了进去。
宋妙元低头抱着食盒,紧跟其后。
内门敞开,腐烂的酸臭味便涌了出来,宋妙元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险些一口呕出来。
天牢地库,越深入就越窄小,还没走出去多远,就要蜷缩着进了。
两侧的石壁越来越窄,难闻的气味熏得人头疼。
楚鹤川举着灯笼在前,落下一道阴影,她一个没注意,踩到了一片软软的东西。
只听耗子嘶嚎了一声。
她寒毛直竖,下意识的大喊,却硬生生的将恐惧咽了下去。
不能出声。
那会暴露。
眼泪在眼眶打转,她装作如常快步跟上,挪到了楚鹤川的身侧。
狱卒将最后一道门打开,伸手向他们示意。
她眯起眼睛,努力的去适应这昏暗的环境,拨开这黑色的迷雾,她看到了不远处的木栏里坐着一个人。
他身姿挺拔,盘腿正座,即便在这恶劣的环境里,他也如一棵雪松挺立,罪名、诬陷、将死之恐惧,没有任何一个能将他压垮。
她张张嘴,从心里发出声音:
“爹爹。”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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