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大惊,将她拉到了身后。
怎么回事?
什么人来了?
房门“哐当”一声被踹开,为首的静嬷嬷趾高气昂的扫了一眼,目光定在了宋妙元的身上。
“搜。”
一声令下,几个侍女和下人进门翻箱倒柜,叮叮当当乱作一团。
“你们这是干什么?!”夏春满眼不解,见这阵仗也有些害怕。
“夫人新得的玉如意丢了,下令全院搜查,怎么,你要违抗夫人的命令?”
静嬷嬷邪佞的眼神剜着她们,“搜身。”
话落,两个侍女疾步上前箍住了宋妙元,连带着夏春也被钳制了住。
余惊未消,宋妙元闪身要躲,被死死扣了住。
侍女的手不怀好意的在她身上乱摸,撕扯她的衣服。
“我没有偷东西!”
静嬷嬷低声一笑,“偷没偷,你说了可不算。”
“小贱蹄子,你的“恩德”我可是都记得呢,要不是你,我老婆子哪会被夫人赶去做杂活?”
宋妙元微愣,一把推开揪她衣服的侍女,上手和静嬷嬷对峙。
“找到了!”
“正是夫人的那对如意!”
下人面带惊喜,将那对如意捧到了静嬷嬷眼前。
宋妙元直勾勾的盯着那如意,身上的力气被抽走了一般。
她明白了。
什么偷盗,都是借口。
孟氏是在为她儿子出气。
自从楚英盯上她的那一刻起,她的噩梦就开始了。
宋妙元是被拖拽去的芳庭园,没有挣扎,没有辩解。
因为她知道挣扎辩解没有任何意义。
芳庭园前堂,孟氏坐在高位上,面带愠怒的看着宋妙元。
一想到儿子脸上那两个巴掌印,她就恨得牙根痒痒。
自己的儿子舍不得教训,对付一个贱婢还不容易?
死人,才最守口如瓶。
“宋小五,亏我还看重你!”
“这对玉如意价值连城,你竟也敢偷了去?!”
“依照家法,鞭笞八十!”
宋妙元被绑了手脚,双肩被死死按住,鞭子从高处甩下,狠狠的嵌进她的皮肉,只两下就将她单薄的衣裳撕裂了。
疼。
疼到令人窒息。
她艰难仰头,含血的眸子恨恨的盯着孟氏,口中溢出了鲜血,“孟瑜,你那儿子作恶多端,不得好死!”
“今日……今日我若死在这鞭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唇齿间溢出无尽的恨意,她盯得孟氏直发毛。
“把她的眼睛蒙上!嘴也堵上!”
眼前光亮消失,声音也渐渐湮灭。
背上的痛感肆意放大,她趴在地上,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叫嚣着疼意。
血从食管喷出,将口中的布巾染红,血腥味蔓延弥散,窒息。
她还什么都没做到,就要死了么?
爹爹和娘亲还在狱中,她却身陷囫囵,自身难保。
难道宋家的冤屈,洗刷不掉了么?
宋氏一族,要永世背负耻辱与骂名?
她怎么能死?
十指抠紧地面,将指纹都磨碎,她强撑着身子试图往前爬,鞭子越来越重,毫无章法。
黑暗中,她似乎听到有人在笑。
是嘲讽,是践踏。
她与生俱来的尊严,在这一刻变成了脊骨,被痛打数遍,却没有一丝折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