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过得怎么样?”
虎子醉眼迷离的搂过小花,脸上露出不符年纪的沧桑和疲惫,“我在当保安,花儿在超市当收银员,日子还过的去;我跟花儿前年结的婚,明年山哥就要当干爹了。”
“恭喜,打小你跟花儿就是一对,现在总算修成正果。”逢山拿起酒杯。
黑皮苦着脸,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似羡慕又似哀怨,“就我最可怜,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谁会看得上开破出租车的。”
“缘分没到,不急!”逢山自己活的都一地鸡毛,哪有资格去别人,连忙岔开话题,“其他人呢?”
三人相视一叹,虎子把手里杯子狠狠一砸,啤酒撒了满地,吓的躲在桌下偷吃的小可乐跳进小花怀里。
“自从出事你进去,人心散,尿尿都分叉;什么特么的兄弟,都是狗屎,白眼狼,当初山哥多照顾他们;还有福财、福云他们,山哥你省吃俭用供他们上学,我跟黑皮去找他们帮哥走走关系,他们竟然说不认识什么山哥,马勒戈壁。”
七年牢狱生涯早已把逢山的棱角磨平,淡然拿起酒瓶给自己的空杯倒满,送到虎子面前。
“人各有志,不怪他们!”
三个老爷们举起酒杯,轻轻一碰,告别过去。
“山哥,出来打算干啥?要不重新把红霞饭馆开起来吧,当年你一挑五,一死四伤,全海城谁不知道山哥的大名,只要你开饭馆,我第一个加入。”
想起曾经的风光日子,现在却落的狼狈不堪,黑皮始终不甘心,目光中满是期盼,身体忍不住激动的微微颤抖。
同时虎子眼睛亮起别样光彩,只有小花却皱起眉,担忧的轻抚微微隆起的肚子。
逢山抓起一粒花生米,随手一丢稳稳砸在黑皮额头,“开什么饭馆,钱全拿去赔偿,还欠一大笔外债,害的你们老婆本都没保住,老老实实找份工作把账还完。”
被砸的黑皮也不气恼,捂着额头讪笑,“哥,你爆头还是那么准。”
钱,有是大爷,没有就是孙子。
当初山哥出那么大事,三人把能借到钱的全都借了一遍,直到现在三人还在还账。
接下来,谁也没有再提及这件事。
酒喝干,情又续,月朦胧。
见喝的差不多,逢山起身伸个懒腰,“行了,都撤吧,小花怀着孕在,黑皮明早还要跑车。”
“我收拾完桌子再走。”小花含笑。
“放那吧!红姐会收....”
......
缺失七年的青春,让逢山对这个世界充满陌生感。
走在街头,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眼神中却是迷茫与困惑;曾经熟悉的街道变得陌生,路边店铺换了新招牌,橱窗里展示的商品都是他从未见过的款式。
人们手中智能手机,屏幕上闪烁画面让他摸不着头脑;听到周围人交谈,那些网络用语和流行话题像一道道无形墙,将他隔绝在外。
试图努力跟上这个社会的节奏,却在每一次尝试中碰壁。
拿着简历从一间公司走出来,逢山仿佛听到身后无情地嘲笑和讥讽。
“杀人犯还来找工作!”
“就是,咱们可是正经公司,怎么能招这种人。”
“其实他长的还不错哎,忘记问他要微信。”
“花痴啊,他可是杀人犯,你不怕他把咱们都那个了?”
“那个也比你男朋友强...”
对于冷言冷语和讽刺,逢山早已习惯,这些天面试公司知道自己是杀人犯,没用扫把赶人都算客气了。
红姐说过,人生不如意十有**,花自向阳开,人要往前走。
昂起头,大步走,目标下一家。
......
走街串巷贴了一天小广告,逢山拖着疲惫身体回到家。
楼顶平台站着一个陌生人,平台工棚虽说名义上是逢山买的,但物业也会经常上来检查楼顶管道、排水。
以为是物业维修工,逢山也就不再关注。
掏出钥匙正要开门,身后却响起一道别扭生硬的询问声。
“请问,你是逢山先生。”
逢山转过身,看到一名西装革履的金发洋鬼子朝自己靠近,疑惑点头。
“我是,你找我!”
“上帝法克,终于找到你了。”洋鬼子露出激动要哭的表情,说着蹩脚生硬地中文,快步走上前。
“伙计,我是弗兰克·乔纳森,来自阿拉斯加费尔班克斯,隶属AK政府司法部公共律师,受逢开路先生委托,将遗产转交给您。”
遗产?
逢山迷糊了。
当年父母在一场车祸中身亡,当时唯一活下来的自己还在襁褓里,只有一张出生证明,警方找不到父母亲属,最后把自己放在福利院。
现在莫名其妙的多出来个亲人。
逢开路?
逢山开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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