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虹败了?”
听到这个消息,陈腾蛟有些呆愣的坐在坐椅上,他几乎是听着这位白虹剑客的故事成长起来的,一时间当然震撼难言。
“柳白虹与问剑斋主林烈一同返回问剑斋,坊间传闻柳白虹是败了。”
那名下属额头见汗只能再次重复一遍,然后在旁边蓝衣管家的示意下迅速退出房间。
“柳白虹怎么能败,他怎么会败!连父亲都盛赞过此人,柳白虹怎么会输给林烈!”
陈腾蛟惊怒下骤然起身,抬手间将自己面前的长桌击得粉碎。
他移步向房间之外走去,却被那名管家伸手拦下来。这是一名身着蓝袍、消瘦而显得精明的中年男子:
“少主,你现在要去哪里?”虽是疑问句却是劝告语气。
“……你觉得我不该去?”陈腾蛟闻言渐渐冷静下来,移目注视向那名管家。
“在下认为至少该等少主情绪平复后再做决定,更何况主人今日前往林氏商坊,寻那位林坊主对弈去了,少主至少该等主人回来才是。”
“呼,你说的很对,是我太冲动了,这件事情理应由我自己解决才对。”陈腾蛟在几个呼吸间镇定住情绪,只是他那鹰隼般的目光当中仍然透出疯狂狠厉。
“福叔,帮我安排各大剑馆的馆主半个时辰后前来见我,另外晚上帮我安排车驾,今晚我要去血雨楼一趟。”
那名叫作陈福的管家闻言微微皱眉,但终究还是点头应是。
在他看来,这件事不过是主人磨砺少主心性的一种手段,无论成败只要能对少主起到锻炼作用就好,只要有主人在,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血雨楼是近些年来兴起的一家杀手组织,除非拥有很高身家、一定地位的人否则难以知晓,他们要价高昂,但的确是有高手坐镇,在那里雇人无论事情成败都不会直接牵扯到少主的身上。
至于要价高昂,从各大剑馆那里分摊就好,从少主刚刚的吩咐来看,少主已经想到这一点。
在另一边,不夜城问剑斋后院。
这里是一处宁静清幽之所在,绿树成荫,亭台楼阁,假山清池。
在湖中亭台内向外望去,可见波光粼粼,有一只巨大的红色鲤鱼在湖水中悠游,仿若空游无所依。
那宁静的后院外,依稀传来了前方剑馆弟子练剑的声音。
在这样的环境下,于一片桃花林中,陆城与柳白虹两人畅饮美酒,谈论生平趣事,天下剑术。
“我从未离开过十万大山,与林兄谈天下剑术其实有空谈之嫌,好想有时间,去看一看、见识一下这世界的广大,剑术的玄奇,最好能亲身验证一番!”
那一坛女儿红实在太好喝了。
开坛之后,酒香醇厚,你一小勺我一小勺,两個人很快就喝下去半坛,陆城赶紧打住,定下章程。
然后两人开始比拼剑招,而后比拼下棋,而后比拼拳脚,而后比拼平生见闻,谁能够赢,谁就喝一勺酒。
最后两个人实在都馋得不行,陆城又叫弟子去酒家买来两车美酒,这些是可以畅饮的,但那半坛女儿红,还是要谁赢过对方谁才能喝一酒勺,就是这样,才显得这酒特别好喝。
随着时间推移,两人互有胜负、酒坛见底。
“我年少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孩,那个时候我还不到三十岁,练气二层境,为了刺杀一个蛮王就加入了那个村寨。”
“我当时伪装的是一个老实而懦弱的渔夫,因为渔夫是不会出手杀人的。”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那村寨的节日,她身穿素色图腾袍、脚踏荞麦鞋,模样清秀俊俏。她静静地坐在屋檐下,手里拈着一枚小小的木雕,面容中透出一股淳朴的亲切。淡淡的阳光洒在身上,让她看起来更加柔美。”
“别跟我说她是那个蛮王的女儿……”
“你到底听不听?”
“好好好,你继续讲。”
两人聊天,喝酒,吹牛,谈论着彼此过往的人生。
“伱信不信,也就是我答应过小薇不再做杀手了,如果我还是杀手的话,嘿嘿。”
柳白虹盯着陆城的脖子,冷笑出声。
“杀手的剑下,没有胜负只有生死,我若是隐藏于暗处,突然暴起施展那式白虹贯日,威力何止是现在的数倍。”
“我手上有一颗火雷珠,你要是让我提前察觉到,我一珠就送你下去,你要是一剑杀不死我,我还是一珠送你下去。”陆城冷笑,这样回道。
有些人白首如新,有些人倾盖如故。
因为比剑相识,也许陆城与柳白虹就属于是后者,因此真的是相谈共饮,十分尽兴。
他们两人都身具法力,酒量不俗,两日之后,一车美酒便已喝尽。
“你说,为什么有些活了两三百年的老怪物,会突然有一天淫性大发,跳出来与年轻人抢姑娘?”
酒坛放在草地一旁,柳白虹躺在草地上醉醺醺得这样问道。
“因为修炼,什么是修行?有的书上说是与道相合的过程,为了这个目的,有些人不断丢弃掉身上脆弱的东西,换上更加坚硬的肢体,为了让自己更加强大,更加契合所谓的天道,将手啊、脚啊、脑袋啊、身体里的各种器官啊,全都换得干干净净……最后变成一块像石头般的人,千秋万代,与道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