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的事情。
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
陈秋的第二次排练,居然完全没有任何针对他的动作。
甚至,陈秋的操作还有一点附和他的感觉?
这个是什么意思?
首席看着陈秋,原本略显冷漠的目光中逐渐产生了一丝丝的疑惑。
陈秋为什么在附和他?
前面一开始对着他骂那么难听,甚至一副想要和他决裂的模样,结果现在排练的时候就过来跪地求饶?
这个也太……太软了吧?
他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样的变动甚至让他手中的演奏都有那么一点点犹豫。
这个是……陈秋的示好吗?
他在向自己求饶?
告诉自己刚刚都是演戏?
他实际上的目的是帮助自己整合整个乐团?
答案是这个……吗?
理智告诉他不是,但是大脑却一直暗示着他,事情应该是和他想的差不多。
首席看着陈秋对于乐团的指引,越看越是奇怪,同样也越看,他也越来越看不懂陈秋究竟想要做什么。
陈秋和之前他所见过的指挥都不一样。
陈秋这一次的排练并没有和其他年轻指挥一样,立刻直接带着队伍向着他所想要的方向走去。
正相反,陈秋的第一次指挥居然是在适应队伍?
那么他既然想要适应队伍,为什么还要表现的那么强势?
首席越想脑袋越是糊涂。
而陈秋在他心中的形象也开始变得模糊。
陈秋不再是如同之前那样的普通学生。
背着一个书包乖乖巧巧站在舞台中间的普通学生。
现在的陈秋是一个介于指挥以及学生之间的形象。
不,不仅仅只是指挥以及学生,还有其他很多的形象,比如说领导者,下属。
很多完全矛盾的形象在首席的脑中汇聚。
这些形象扰乱着首席的思绪,让他摸不着头脑。
但是……
陈秋真的只是向着首席一人吗?
陈秋看着首席逐渐变得迷茫的表情,嘴角以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微微上扬。
果然,他对于乐团的控制,成功了!
虽然只是一个开始,但是这个却是成功的关键!
他正在模糊乐团之间的界线,让乐团之间众人对于音乐的理解尽可能地连接在一起。
就如同协商谈判一般,陈秋在寻找一个能够让所有人都能接受的范围。
他的视线环顾着乐团,看着乐团内众人的表情,心中对于乐团的未来,也是越来越笃定。
这份工作,他能承担!
现在的这个海城广播交响乐团完全没有之前柏林爱乐,维也纳爱乐那些人的高傲。
那群人是真的高傲,傲到你连一点点意见都很难提出来,伱永远都别想去更改他们的想法。
而海城广播交响乐团的众人,虽然依旧很傲,但是他们还是有一个比较宽泛的标准的。
而这些宽泛的标准,便是陈秋操控乐团的核心。
陈秋手中的指挥棒用力挥动,音乐之中的情绪在陈秋的指挥下一层接着一层的叠加。
但是在他挥动指挥棒的同时,他的另外一只手却并没有让乐团所有人都变得更为激昂,而是在缓缓下压。
他在控制着乐团用尽可能小的对比,诠释出更为强烈的色彩碰撞。
轰!
音乐之上的情绪在轰鸣,在爆炸。
音乐之中的表达变得更为清晰。
音乐之下的线条层次,也在层层叠加。
这个表达,虽然不能说十全十美,但是比之前第一次的时候要好上太多。
如此表达甚至让乐团内所有人都茫然起来。
这样的演奏,真的是他们演奏的?
他们并不是怀疑自己的实力能不能演奏出这样的音乐来。
他们只是感觉到奇怪。
自己好像完全没有怎么改变,只是稍微看了一点指挥,跟着指挥用自己熟悉的方式去演奏。
就感觉和之前的排练没有多少区别。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音乐的变化如此之大?
他们之中几乎所有人都有一个相同的感觉。
那就是他们总感觉陈秋在向着他们,让整个团都跟着他们的理解去演奏。
这样的感觉让他们格外奇怪。
可是他们却又找不出什么问题来。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啊?
陈秋究竟是怎么做的,才能让音乐变得这么的……漂亮?
好奇怪。
疑惑,不解,在很多比较年轻的演奏员之中流转。
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一位在乐团里没有什么地位的人。
但是陈秋居然让音乐跟着他们的步伐走?
他们再怎么想,都想不出来陈秋这么做的原因。
总不可能自己是陈秋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吧?
就算亲兄弟也不会这样啊?
陈秋到底为啥啊?
而那些占据首席位置的人,他们的情绪则是不解之中,带着一点点的激动兴奋。
他们从刚刚陈秋怼弦乐的过程中就听出陈秋想要让管乐抵抗弦乐,想要让管乐成为乐团的主宰,打破弦乐首席对于音乐的垄断。
他们原本以为陈秋只是说说,却没想到陈秋居然真的这么做了。
不仅如此,陈秋居然还选择他们作为音乐的主要演奏方向。
虽然不知道陈秋为什么选择他们,但是他们必须要做好陈秋给他们的信任。
他们老早就看不惯首席那个趾高气昂的样子了。
仗着自己资历老就在乐团里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