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落座后,他与郭老师刚好在长桌的两头,面对面。
“你起来。”张远又指了指身旁的一位:“给我助理让个座。”
赵玬玬也坐了下来。
她谨慎的看了圈。
“张远哥真霸气。”
“他一来,便没人敢出声了。”
那是自然。
团体刚起步的时候。
流氓闹事,他摆平的。
同行举报,还是他摆平的。
谁敢轻易抚他逆鳞?
人的名树的影,吹没用,得看事。
张远真是“为社团出过力”,而且在坐的绑一块,名气都没他大,当然不敢和他大声说话啦。
为他和赵玬玬“让座”的那两位只能站着,大气都不敢出。
“师弟,你来也不说一声,还以为你在外地拍戏呢。”郭老师笑着开口:“小伟,给你师叔倒杯茶去。”
“不用,不渴。”张远摆手道:“你们聊什么呢?”
“说来我听听。”
“刚好我很少有时间来社里。”
“虽然我有德远社的一半股份,但一直没空参与管理,还挺惭愧的。”
房间内更安静了。
一半股份,不参与管理……这是在提醒所有人呢。
谦哥也已经落座,喝了口茶,静静看着。
“说啊,继续说,什么事都该公开讨论,不要因为我来就停下嘛。”张远向着众人压了压手。
“呃,是这样的,师弟。”郭德罡面露难色,开口道。
“岳龙刚这孩子最近的表现挺一般,团队内部有很多人对他不满意。”
“所以大家今天聚在一块,就是想聊聊接下来他的去留问题。”
“当事人呢?”张远双手抱胸,问道。
“小岳没来。”
“呵……”张远轻笑一声。
咱们这是在签《慕尼黑协定》呢?
当事人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
“行,那说说吧,我就听听。”
“大家畅所欲言,毕竟咱们社团是讲究民主的,大家的意见很重要。”张远摆出和善的笑容道。
在座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其实这事,是借着岳龙刚不争气的由头,对张远的一次试探。
毕竟他平时太忙,没空管理相声社。
所以,这不是什么员工去留问题,而是管理大权的问题。
很多大公司的突然裁员,其实也都是高层内斗的手段,都一样。
而想要管理权的,无非是那个京韵大鼓传人。
淅淅索索的讨论了一阵,互相挤眉弄眼。
几分钟后,最终,一位三角眼,小平头,操着津门口音的中年人开了口。
“我来说,那个小子……”
“先等等!”张远打断道。
“你贵姓,怎么称呼。”
“我叫吴德。”
“你也是我们侯家门的人吗?”张远故作惊讶状:“我师父侯悦文没说过有你这个徒弟呀。”
“我,我不是侯门的。”
“哦,我想呢。”张远抬抬手:“你继续说。”
这位愣了许久。
一旁的谦哥则差点笑出声。
“张远可够坏的!”
“这话的意思,就是这德远社是我们侯家门的人说了算,你个外人开口做什么。”
郭德罡和他都是侯家的弟子,谦哥的师傅石富宽是侯三爷的搭档,也是侯家人。
你又不是侯家的弟子,这儿轮到你说话了吗?
我们都开宾士,罗斯罗伊斯,你开马自达,你有什么资格说话。
同时,郭德罡也嘴角一抖。
因为他媳妇也不是侯家门的……他听出张远话里的意思来了。
这位吴德噤声许久,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都已经开口了,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介个岳龙刚,愣头愣脑,没规矩。”
“没眼力见,口齿不清晰。”
“练习不用功。”
“上台就被赶下来,观众差点砸茶碗。”
“对对对,扫地都不利索。”这位一开口立马有其他人跟着说。
“吃的还多!”
“睡觉打呼噜。”
“汗脚!”
“不洗澡,臭胳肢窝。”
张远在旁听着,反正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全都喷了一遍。
相声演员可是语言工作者,损起人来有多恨,大家可以想象。
“大家都有意见,郭老师,你说怎么办吧!”
喷了十多分钟后,可能也是说累了,那吴德一拍桌子,问向郭德罡。
郭老师一直看着张远的表情,此时小心翼翼的开口。
“师弟,人是你带来的,你怎么看?”
此时,张远只要一开口,他们便会用刚才那些说辞来堵他的嘴。
这么烂的人,你若是强行留下,那之后社团里出了问题,便都是你的责任。
而后,团里没问题也会围绕小岳出现一堆问题。
到那时再开除,更损他的威望和话语权。
可是,这帮说相声的眼皮子太窄!
他们擅长的便是动嘴皮子,所以老想靠嘴皮子占便宜。
而张远马上要告诉他们,什么叫降维打击。
“大家说了这么久,都累了,我也要上个厕所。”
“十分钟后,我再发表意见。”
张远说完便起身,没有给他们认同或者否认的机会。
随后他便对着一直跟着自己的赵玬玬耳语了几句。
赵玬玬得令,迈步向外走去。
不久后,广德楼后巷,几位操着津门口音的老哥正在一起抽烟。
“吴德,好样的!”
“没丢份!”
“看他怎么办!”
吴德得意的抽着烟,眼睛都乐的眯成了缝。
自己今天这般“冲锋”,日后肯定有回报,爽!
“吴老师,你好。”
这会儿,赵玬玬来到几人面前。
做出副乖巧的模样,完全收起了平日里那副英姿飒爽的豪迈武者气息。
朝着吴德一点头,甜甜一笑。
“您好,我能和你借一步说话吗?”
吴德一挑眉。
这闺女长的真俊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