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景这话一出,一旁的程普、黄盖也都急了,赶忙进谏道:“主公,我军兵少,刘繇兵众,此时分兵,殊为不智啊。”
孙策笑了起来,安抚道:“舅父和叔父们所言,我都知晓,我心中别有定计,且稍安勿躁。”
说吧,又拿眼睛去看吴景,显然是要吴景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
吴景知道自家外甥打小主意就大,也只能按下心中焦急,仔细的盘算起来。
想了想后,开口道:“我只带本部即可,攻城武器也都是现成的,此处离毗陵不远,又有大道可走,直可以从城下运输过去。若是没有意外,我当十日破毗陵,当月下无锡,两月之内,拿下吴县。不过得多调拨些船只与我,否则不好行路。”
此时的江东,还不是日后的江苏,遍地沼泽湖泊,没有船只,不说寸步难行吧,那也得是事倍功半。
孙策毫不在意,哈哈大笑道:“这个容易,前些时候在丹徒,今日在曲阿,都缴获了不少船只,大船被编入厉阳的船队,小船可尽数交给舅父。”
吴景的部曲本就是江东人出身,操舟弄水几乎如本能一般,哪怕是一堆的小船,也不怕凑不出足够的水手。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吴景点点头,也听出了孙策心里的主意,皱着眉头反问道:“伯符,你当真要分兵?”
孙策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朝着舅父正色点头:“舅父,不是我要分兵,而是此时乃是分兵的最佳时机。”
“舅父请看。”
孙策的话吸引来了吴景、程普、黄盖、徐琨的目光,只见孙策指着地图讲解道:“我军占领丹徒、曲阿,如同一把利刃,将吴郡同丹阳郡的联系一切为二。”
孙策的话放后世肯定理解不了,丹徒到曲阿不过区区二十里地,怎么就能把吴郡和丹阳郡的联系给断开了。
可实际上,在东汉末年,曲阿之所以重要,就是因为他是连通吴郡和丹阳郡的重要枢纽。
在曲阿的下方,是方圆几百里地沼泽淤泥区域,而在这片沼泽淤泥区域的再下方,则是当时江东最大的湖泊——震泽。
后世名闻遐迩的太湖,就是震泽的后世名字。
太湖虽然继承了震泽的名号,但面积却要比震泽小了不少,可见此时的震泽之大。
如此一来,吴郡如果不走曲阿,那就只能从太湖的南岸,绕行到乌程县,至故鄣县,进入丹阳郡境内。
这绕行的距离,何止几百里。
“我军粮食吃紧,可刘繇军有牛渚粮仓,情况会比我们好很多。”
孙策皱着眉头拍了拍长江沿岸,在牛渚周围,有着丹阳郡整整十几座县城。
即便至算正对着曲阿的,也有句容、湖熟、秣陵、石城,丹阳这五城。
“如果我们决然西进,后勤压力是其次,如果刘繇他龟缩不出,依托这些城市节节设防,拖延迟滞我们,难道我们当真要一座城一座城的啃过去吗?”
孙策拍了拍地图:“我们才一万来人,可刘繇最少有四万人,薛礼、笮融的确不是刘繇的嫡系,可他们就驻扎在我们的跟前,薛礼就在秣陵,笮融也在湖熟,难道我们过去时,不打他们?还是他们会眼睁睁看着我们路过?”
“所以,我们必须从长计议,先拿吴郡,反过来逼迫刘繇离开牛渚,主动来进攻我们。”
孙策露出自信的神情,一合双掌:“到时候我们再一举将其击破,如此一来,丹阳诸县也将传檄而定,不攻自破。”
吴景等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孙策打的是这么一个计划。
他们仔细思考,回味着孙策的整体布局,不得不承认,孙策想问题确实比他们更全面,更高了一层。
吴景等人没有一个想到刘繇要是选择避战,死守不出怎么办。
他们虽然不清楚牛渚的粮仓里到底有多少积蓄,但他们却知道那里面最起码能有一年之数。
所以刘繇现在不缺少粮食。
断了吴郡的联系,他也至少能坚持一年有余。
可孙策他们如果不拿下吴郡,如何坚持一年?
大江可不是孙家的,刘繇的船只一样能下江,难道真指望补给船队一年不出问题吗?
可就算是那样,也只是打了个平手,对时局并没有任何的改善。
吴景沉默片刻,半是反问,半是提醒道:“伯符,可要是我真去了,你手里可用之兵,可就不到五千了。”
孙策所部不过六千,最少要在丹徒留一千人,曲阿也得留一千人,可供他自由使用的兵力,最多只有四千。
就算他极限压榨守军,也没法超过五千。
“舅父请放心,我料刘繇胆小如鼠,等他下定决心东进,想要收复曲阿,叔父恐怕早就已经拿下吴县,凯旋而归了。”
孙策却是相当自信,还主动提道:“舅父还可以将丹徒,曲阿俘获的两千多扬州军也一并带走,既可当做辅兵使用,也可以择其精锐,补充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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