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繇也是长松了口气,虽然他也忧心徐州军兵锋太劲,不过现在心情大好的他也不想去为这个烦心了。
最后,刘繇当众宣布:“近日诸君也都辛苦了,今晚繇当设置酒宴,款待诸君。诸君可纵情欢饮,一解连日操劳。”
“不过丹徒前线还得谨慎,在袁术撤军之前,绝不可懈怠。”
孙邵等人尽皆笑逐颜开,齐声应诺。
刘繇这边心情大好,甚至置办宴会,袁术那边就截然不同了。
刚收到奏报的袁术,几乎要将送来奏报的杨弘给生吞活剥了。
“饭桶!废物!蠢货!”
袁术大声的咆哮着:“桥盛德打的什么仗,就是换一头猪来指挥,也不会干的比他还差。八千打六千,他还有大营倚为依托,他是怎么打成这样子的。”
“桥盛德浴血厮杀,听说身被创伤十数处,是被亲兵抬下来的。”
袁术状若疯魔,唾沫星子喷了杨弘一脸,可杨弘还是得帮桥蕤擦屁股。
桥蕤乃是九江本地的士族豪强,和杨弘是乡党。
杨弘等九江人士也都乐意袁术扶持桥蕤、张勋等九江本地的豪强统兵,为此不惜大力支援钱粮。
袁术也知道九江士人们的心思,他不但不以为忤,反而还顺着这波心思故意放开兵权,从而在九江士人豪强们的手里,榨取出更多的资源来。
袁术原来的五万余大军中,孙家军只有一万余人,剩下的四万人是袁术的亲军。其中整整一半被九江本地士人所掌控,代表的武将就是桥蕤、张勋二人。
另外一半,则是掌控在以纪灵、苌奴等南阳老人的手里。
再加上依附的孙家军,形成了一个稳固的三角框架,可以看出袁术在端水上的水平是不弱的。
只是袁术现在也有些后悔了,自己是不是过于玩弄权术而忽略了将领的统兵之能了?
想到孙策如此能打,孙家军的将领们也各怀绝技,可偏偏自己亲领之内却都是酒囊饭袋,袁术就忍不住头疼起来。
他就是弄不懂,为什么天下有才能的人不肯为他效力呢?
就连孙文台的儿子也成天想要拥有块地盘好从自己帐下独立出去。
“伯符呢?”
袁术怒气冲冲:“他就这么看着桥蕤兵败?”
杨弘没办法,他连自己脸上的唾沫星子都不敢擦,却还是得给前线的桥蕤他们擦屁股。
“孙伯符他们也为徐州城内守军牵制,虽然不计伤亡,驰援桥盛德,却还是晚到了一步。”
杨弘倒是没把锅甩给孙策,一来桥蕤和孙策关系很好,二来孙策也确实能打,在九江士人的心里,也算个小号备胎,说不定以后会有合作,现在把关系闹的太僵也不好。
最重要的是,输的太惨了,这锅也甩不干净啊。
“都是废物!统统都是!”
袁术无能狂怒,那可是整整一万大军啊,这就报销了近一半,剩下的六千人不经过大力补充和整顿,根本就不堪使用了。
怎么整顿?
还不得靠钱粮财货!
他袁术的钱粮是那么好来的吗?
那可是他出卖各种权力给换回来的。
不然还是士族豪强们仁慈心善,捧着大把的钱粮送给他的吗?
“主公,孙策还有方略呈上。”
杨弘从怀中取出了孙策的奏疏,递给袁术。
袁术劈手夺过,打开翻看了起来。
“还是想打丹徒?”
袁术冷哼道:“广陵都打不下来,丹徒是那么好打的吗?”
杨弘看见袁术冷静了下来,于是进言道:“孙伯符所言也有几分道理,我们想不到他去打丹徒,那刘繇就更想不到了。如此来看,孙伯符此策,确实有可取之处。”
袁术沉默起来,在大殿中转起圈子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下定决心:“既然伯符有此心,那就让他们去试试。”
袁术在平复了怒气之后,理智重归清醒。
刘备和刘繇两人中,前者强,后者弱,岂有弃弱者而与强者纠缠的道理。况且若是伯符真能过江,横扫江东,全取江东六郡岂不比广陵半个郡国来的强?
既然孙策如此自信,那就让他去试试。
只是桥蕤部必须要撤回寿春整补,相信伯符也是应该能理解的。
很快,袁术的决定传达到了前线。
孙策虽然对于袁术要求撤走桥蕤部而感到不满,但他这次行动计划中,也正好可以将桥蕤部废物利用。
至于江都,袁术还要孙策保证即便渡江失败,也要守住江都。
对此,孙策只觉得对方在痴人说梦。
大江上刘繇更占上风,这次要不是对方默契放行,他们如何能这般轻松的往来于厉阳到江都之间的水路?
除非袁术彻底放弃过江,还要人家刘繇同意,否则双方翻脸是必然的事情。
一旦刘繇切断了水路,江都如何防守?
辎重如何补给?
光靠陆路,那可就是事倍功半了。
况且江都到时候留多少人驻守,以徐州军的战斗力,最少得留一军四千人以上,否则还不如不留,真要出事,连救都来不及。